夜晚，鄱阳湖畔的星子县难得的阒寂中，康文玉、杨绎等二十多名宪兵难得地聚集在了一起。
“我们对面的军队里，有个叫饭冢的家伙，经常光着膀子举战刀督战；一副狰狞的嘴脸，却被日本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奉为‘军神’。兄弟们注意，以后遇到这个人，他是首要的歼灭目标。”康文玉对围坐在身边的杨绎和韦卓异等人说。
“日军作战，军官往往靠前指挥，”杨绎将香烟罩于掌下吸了一口，香烟放低紧贴地面说，“看见不穿衣服的，优先招呼就是了。”
“不仅是这位不太文明的‘军神’，靠前指挥的军官都要首先清除。”
“我们二十多人，可以组成若干个战斗分队，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康文玉说话时，王莽默数了一遍身边的战友。
“旅座从山城打电话到第九战区，让韦营长带十个人去岳麓山和柴洪亮会合，消灭那里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在座的有半数即将离开武汉，这样我们只剩十几个人了。”
“我没懂，”韦卓异一头雾水地看着康文玉，“此地爟燧正烈，旅座为何让我去往长沙？”
“武汉有平汉、粤汉铁路，水路有长江，交通四通八达。日军参谋本部认为只要攻占了广州和武汉这两个超级物资集散中心即可掌控中国。这次日军投入了约三十万的兵力南、北夹击武汉，形势不容乐观。武汉一旦失守，日军将继续南下打通大陆交通线；如果在岳麓山部署重炮部队，会对进攻长沙的日军构成极大的威胁。绝不能让岳麓山有日军存在，以保证我炮兵在长沙战役中的主动局面。”
“明白了。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康文玉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今晚吧。带谁去，你决定。”
“好。”
“原第312团的三位营长，只有你在了，多保重吧。”康文玉对韦卓异说完，对众人说，“从兄弟们留在战场的标记推断，各自为战的宪兵不足一百五十人了；诸位在消灭敌人的同时，请务必珍惜自己的生命。”
“韦某谫才，既然做了军人，国家倍受欺凌之际，早做好了蝮蛇螫手、壮士解腕的准备；如果能像廖营长和薛营长那样杀身成仁，韦某将感到无上的光荣！”韦卓异坚定地说。
“我们是特战军人，要以完成特种作战任务为首要目标；要对敌指挥和后勤等直接影响作战结果的地方实施致命一击，给予正面战场的大部队更多剿灭对手的机会。凭我们的本事，战至最后一人，即使弹尽粮绝，牙齿也能啃死几个敌人；但这不是我们要做的，非万不得已，勿与敌人鱼死网破。我们要完成更多、更难的任务，屠戮更多的侵略者，最大限度地消除异族带给国家和人民的眚慝。”
众人点头。
“旅长呢？”高进问。
“在山城。”康文玉答。
“他没和陈长官在一起？”杨绎问。
“陈夫人给旅长介绍了一个女子，旅长不同意相处，惹得夫人生气了——不同意，哪儿都别想去。”康文玉无奈地笑着说。
“离了个大谱！”杨绎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此间乐，不思蜀！”
康文玉笑了笑，说：“咱旅长可不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是沉溺于东吴声色犬马的刘玄德，怎会有‘此间乐，不思蜀’一说？”
杨绎笑了笑。
“聪明难，糊涂更难。仗打到这般田地，仍将自己的爱将搁在一旁，只有陈长官这样的人中翘楚才有如此深厚的定力啦！都假装不知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康文玉说完，有的人微笑，有的人点头。
韦卓异挑选了擅长丛林作战的宪兵后，消失在了一望无际的夜。余下的十几名宪兵三三两两地结成一队，与有利于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