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捂了十年,等了十年,强取豪夺也好,步步为营也罢,他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她就是他的执念,是他的业障,是他在这孤冷人间唯一想要抓住的光。
他抬起眼,看向闫春华,眼神里方才那一闪而过的脆弱与痛苦,似乎已被一种诡异的平静所取代。
“师父,您说的因果,我担了。您说的妨碍,我踏平便是。她的心,若是捂不热,那便锁在我身边,用一辈子来捂。若是捂热了……那更好。”
“至于长命富贵,永享天下?”他笑了笑,眼底有种难以言喻的偏执,“没有她,那些于我而言,不过是更大的囚笼。我这一生,要么与她纠缠至死,要么……孤独终老,没有第三条路。”
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一意孤行。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拉着她,一起坠落。
“疯了!你真是疯了!难怪你祖母三番五次对我道你无法管教!”
闫春华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气的甩袖就走,待走到门边,才又回身,痛心疾首:
“你啊,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明知是错,偏要一错再错,如今局势看似稳定,可你也利用了薛家军,薛起林自是愿意拥立你,可那薛晗呢?夺妻之恨,哪个男人能忍?你又将边防送与他手,不就给了他对抗你的资本?你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薛起林就这一个儿子,他难道还能杀了自己的亲儿子不成?”
“我在赌。”
沈之珩看了师父一眼,继而转眸看向窗外的朗朗明月。
“赌舅父深明大义,更赌薛晗……心有乾坤。”
“我夺他所爱,是私怨,我将边关托付,是国事。薛家世代忠烈,骨子里刻着的是家国天下,而非一己私仇。我信薛老将军分得清轻重,更信薛晗……不会因个人恩怨,置边境万千百姓安危于不顾。”
闫春华仍旧不赞同,“你还是太年轻……”
沈之珩微微一笑,“可生米已煮成熟饭,我已不能回头。”
他微微停顿,目光掠过身畔安睡的少女,最终落回闫春华身上,“待天下大定,四海升平,他们若要补偿,只要我沈之珩有,权势、地位、财富,乃至我这条命,皆可拿去。唯独昭昭——”
“谁也不能给。她是我的命,恕我……无法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