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竹林的遮掩,衮王屏息凝神,望向秦王通常用来接待隐秘客人的小花厅方向。
只见花厅外灯火通明,一顶极其古怪的轿子停在院内。
轿身漆黑泛着暗紫色流光,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扭曲诡异的蛇虫图案,轿帘垂落,上绘弯月,蛇虫缠绕。
抬轿的四人身披黑色斗篷,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身躯僵硬,好似没有生命的傀儡。
轿旁,站着两名女子,皆是一副南疆人装扮。
为首的是一名老妪,身着繁复华丽的南疆服饰,面容干瘦,双眼极亮,手中持着一根鸠头木杖。
她身后跟着一名蒙着面纱的少女,身段窈窕,手中捧着一个不断散发出淡淡烟雾的紫金香炉。
衮王远远望着,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骇然巨震!
南疆巫教!
绝不会错,这必定是南疆巫教的大祭司!
可,巫教素来与远在滇境的滇王关系暧昧,暗中往来频繁,皇兄他……他怎么会和这些邪诡莫测的巫教之人扯上关系?而且还如此隐秘恭敬?
衮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先前的不安感瞬间达到了顶点。
皇兄所谓的“贵客”,竟是南疆巫教?
只是……他觉得眼前的景象极为熟悉,好似,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衮王的目光落在那弯月图腾上,突然想起十多年前那个夜晚。
彼时,他的父亲还是清河王,曾秘密接见过前来大梁上贡的南疆特使。
当年他尚且年幼,因好奇也曾偷偷躲藏在廊下的花丛中,远远窥见过类似的服饰与图腾。
不久后,先帝和他那个入了宫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生了急病。
群臣束手无策,是父亲举荐了巫教的巫医,这才化解危机。
南疆巫教向来以邪术为主,蛇虫毒草相伴,若是趁那个机会,在他们体内留下什么东西,说不定……
一瞬间,衮王恍然大悟。
难怪,萧元徽会死于北歧!
身旁的属下见衮王脸色惨白,额头不断有汗珠滴下,忍不住问:“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衮王闻言想立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