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怕是就要行“清君侧”之举了。
可他现在不能离京。
沈之珩微微叹息,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药,一仰头便喝了下去。
也许,他是该需要好好睡一个觉,去记忆的深处看一看,看看她当年究竟是为何一言不发的离开,又是为何对自己充满了越来越深的恨意。
沈之珩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控梦。
那时候他的生命中没有多少甜,更没有随心所欲的时候,他在梦里,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他想做的事。
他也有无法控梦的时候,比如梦到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事情,又比如那段曾反复出现的绮丽梦境。
他闭上眼睛,靠在圈椅上,任由心意发散,穿破层层迷雾,来到少年时期。
从清河王府到上京的皇宫,又从皇宫跟着那道玄色身影来到了北歧。
然而这段记忆似乎设了禁制,一旦他想要拨开那层薄薄的纱,头部就会传来尖锐的疼痛,继而发散到四肢和五脏六腑。
他曾在十年前中毒,说不定就和这段记忆有关。
但他很快发现,他越是想要控梦,这段记忆就越发虚无缥缈,他被体内的毒反噬,折腾的满头大汗也未窥探分毫。
沈之珩睁眼,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往湢室去。
浴毕,本想再看一会儿书,困意却突然来袭,他就那样靠在软枕上,手里捏着一卷书,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睡倒还好,这一睡,沈之珩竟意外地梦见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