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周礼》所载的“白矢”之法。
云鸾立在廊下,看得连呼吸都轻了。
沈之珩却恍若未觉,依旧不急不缓地搭箭开弓,只是脸色有些阴郁。
庭内偶有早蝉试声,却也只是懒懒地鸣一两下,便又歇了,只余长箭破空之声,一声接一声。
最后一支箭放完,归舟便小跑着去捡箭矢,沈之珩回眸,这才看见云鸾。
云鸾看着他,“哥哥的箭术好厉害。”
刹那间,沈之珩脸上阴郁痴狂的神情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只余一抹清淡柔和的笑意。
“妹妹来看祖母?”
云鸾嗯了一声,走下台阶,掏出袖中的帕子,来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轻声道:“哥哥一头汗,我帮哥哥擦擦。”
沈之珩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开来,“好。”
云鸾踮起脚尖,素白的帕子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指尖不经意擦过长眉,惹得他心中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垂眼,呼吸间尽是她袖中淡淡的甜香。
待帕子掠过他高挺的鼻梁时,他忽然抬眼,眸中映出她有些绯红的小脸。
两人呼吸交错,彼此靠近,近得似乎能瞧见彼此睫毛的颤动。
五月的槐花香在她鬓边游荡。
香气时而在衣襟上缠成细缕,时而又倏然散开,似有还无。
可这芬芳又极清极淡,清淡得像梦刚醒,像雪落在掌心时那样,不惊动一丝尘埃。
远处的游廊内,雕花的菱窗后,沈老夫人无意间瞧见这一幕,手中的佛珠突然一顿。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原本含笑的嘴角也渐渐绷紧,抿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