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宗,向来以门规森严、弟子勤勉、风气清正着称。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一股异样的暗流却在宗门内悄然涌动,并迅速发酵,成为了从外门杂役到内门长老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流言的焦点,直指神霄峰演武堂长老,素有“冷月剑”之称的白斩月,以及她新收入门下不足五年的男弟子——李峥。
“听说了吗?白长老她……唉,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嘛!平日里看着清冷孤高、不近男色的样子,谁能想到……”
“啧啧,天天和她那个新收的男弟子李峥形影不离,据说……夜宿长老府邸都是常事!”
“以前还遮掩一下,最近是越发肆无忌了!光天化日之下,我亲眼所见,她竟然与那弟子并肩同行,举止亲昵,在灵药峰漫步!成何体统!”
“那李峥也是,不过金丹期修为,仗着有几分俊朗,便如此不知避嫌,攀附长老,坏了规矩!”
“白长老更是糊涂!她堂堂合体期长老,威仪何在?怎能如此不顾身份,与门下男弟子过从甚密,惹人非议!”
诸如此类的议论,在宗门各个角落蔓延。
修士寿元漫长,这等涉及长老私德、尤其是“女师男徒”之间过于亲密的关系,无疑是最能刺激神经引发热议的谈资。
不过数日功夫,此事已从窃窃私语,演变成了几乎公开的指指点点。
甚至连山门外依附的两个小宗门内,都开始流传起神霄宗那位冰山美人与她俊俏男弟子的“风流韵事”。
这股愈演愈烈的风潮,终于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宗主刀河上人的耳中。
宗主殿内,刀河上人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着手中玉简里汇总的流言蜚语,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他身为宗主,平日里处理宗门事务已是殚精竭虑,如今还要为下属长老这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头疼,实在是……
“不成体统!真是不成体统!”他放下玉简,重重叹了口气,感觉比面对魔道巨头还要棘手。
平心而论,修士寿元漫长,情感之事本就复杂。
但师徒名分,乃是宗门伦常基石之一。
白斩月与李峥,师徒有别,男女有别。
那李峥入门尚浅,修为不过结丹,与白斩月合体期的境界、长老的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
如此亲密,极易引人遐想,有损宗门清誉和白斩月自身威严。
“传白斩月来见我!”刀河上人揉了揉眉心,沉声对殿外侍立的弟子吩咐道。
他必须亲自过问,弄清原委,加以约束。
不多时,一道清冷的身影步入殿内。
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袍,身姿挺拔,容颜清丽绝伦,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外界滔天流言与她毫无干系。
“宗主师兄,不知唤师妹前来,所为何事?”白斩月微微躬身行礼。
刀河上人没好气地指了指案上的玉简:“所为何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宗门里那些风言风语,都快传到东海去了!关于你和那个李峥!你就一点没听见?”
白斩月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抿了一下,随即恢复冰雪之态,淡淡道:“听到了一些。不过……师妹并不在意。”
“不在意?”刀河上人音量提高了几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一句不在意就完了?你可知道这对我神霄宗声誉影响多大?对你个人清誉影响多大?宗门法度,师徒伦常,男女大防,岂能如此轻忽?”
白斩月抬起头,目光直视刀河上人,眼神中带着一种异样的坦然:“宗主师兄,人生在世,修行问道,所求为何?
是活给旁人看的吗?若事事都要在意他人眼光,被他人的唾沫星子所束缚,那与囚徒有何区别?
我白斩月行事,但求问心无愧,随心而动。
我如何对待我的弟子,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清者自清,与他人何干?”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更何况……仙路凶险,谁也不知明日是生是死。
或许下一次宗门任务,下一次秘境探索,我便再也回不来了。
既然不知终点在何处,为何不能趁活着的时候,遵从本心,教导我想教导的人,护佑我想护佑的弟子?”
这番话,说得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淡然,让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训诫之词的刀河上人,一时竟哑口无言。
他意识到,白斩月并非行为不端,而是有其深层的缘由。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刀河上人看着白斩月那双清澈却隐隐有些空洞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
他了解自己这个师妹,性子是冷了些,孤傲了些,但绝非不守礼法、行为放浪之辈。
她如此行事,恐怕……
刀河上人依稀记得,数年前,白斩月最寄予厚望、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亲传弟子,似乎就是在一次探索“堕天门”上古遗址的任务中意外陨落的。
那弟子天资卓绝,与白斩月情同姐弟。
自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