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
月儿……死了？
这个念头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无尽的怨恨和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几乎想立刻冲到紫云峰去质问那个恶心的女人
陆灵！
但残存的理智在最后一刻死死拉住了他的脚步。
“不……不能去送死！”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尖叫。
“现在的你，在她眼里是什么？一条丑陋的、可以随时碾死的虫子！去质问？只会激怒她，白白送命，连最后确认的机会都没有了！”
绝望和恐惧……
还有对陆灵深入骨髓的惧惮，压倒了怒火。
他猛地想起浮云道人一句话：“据说是圣女和宗主大人”。
那也许……也许月儿还没死？也许陆灵只是囚禁了她？
对！月儿肯定是清白的。陆灵不可能当着宗主的面诬陷一个好人。
她最多就是囚禁了她！
一定是这样！陆灵一定是想用月儿来折磨自己！她恨自己！恨自己上一世对她的背叛！
一线渺茫的希望在他心中燃起。
“我不能激怒她……不能……”顾怀安干枯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仿佛枯树皮般的皮肤。
“我必须低头！必须求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知道月儿的消息！
只要能保住月儿的命，我这张脸算什么？我这身枯骨算什么？”
一个为了心爱之人而甘愿忍受屈辱的形象在他心中自我构建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为了自己爱的人，一定要这样做！
他不再纠结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态，反倒觉得这是他能屈能伸、甘愿为爱牺牲的证明！
他咬紧牙关，调转方向，不再犹豫，朝着紫云峰的方向，一步步，如同走向刑场，不甘地迈去。
紫云峰没有那么清冷了。
由于席白玉刚刚大婚，紫云峰被分配了不少杂役弟子用来总揽事务。
从炼丹峰到紫云峰这条路不算太远。
沿途值守的弟子看到顾怀安这副骇人听闻的模样，虽然惊惧，但并未惊奇。
修仙世界就是如此，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没见过？骷髅长老也只比顾怀安的模样好看一些罢了。
顾怀安就在一道道或惊疑、或厌恶、或恐惧的目光中，低着头，弯着腰。
用他那干枯嘶哑的声音，一次次卑微地请求：“烦、烦请通传一声，顾怀安……顾怀安求见圣女大人……有……有要事相询……”
峰顶，紫云殿外。
陆灵今日并未闭关，而是在赏花。
哪儿有什么花啊？她分明就是在吃瓜。
林星云在不远处练习慧心诀，风铃在旁指导，但眼神时不时带着担忧瞥向陆灵的方向。
当杂役弟子小心通传“顾怀安求见”时，陆灵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极淡的嘲弄。
她挥了挥手，示意带他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