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
他站起身,走到衣帽间。
今天,他需要换一身合适的“戏服”。
下午两点。
燕京的交通,进入了一天中最拥堵的时刻。然而,从市中心通往西山方向的几条主干道,却显得异常通畅。一些敏锐的老司机,隐约察觉到,似乎每隔几个路口,都会有交警在进行“临时”的交通疏导。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为某条线路,清理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途。
汀兰水榭。
这座隐藏在西山一片茂密竹林深处的茶馆,今天一早就挂出了“内部整修,暂停营业”的牌子。但茶馆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忙碌。
数十名穿着便服,但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得如同鹰隼的年轻人,在茶馆的每一个角落,反复地检查着。从墙角的插座,到天花板的吊灯,从桌上的茶具,到窗外的竹林,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窃听器或者摄像头的角落,都没有被放过。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正坐镇在前台,对着一个复杂的电子屏幕,调度着一切。他是叶战军麾下最得力的技术参谋,负责今天的电子屏蔽与反侦察工作。
“报告!一号观测点就位,视野良好,覆盖停车场及主入口。”
“报告!二号观测点就位,目标为‘观瀑亭’包厢及周边廊道。”
“报告!所有通讯线路已切入加密信道。电磁频谱扫描正常,未发现可疑信号源。”
一道道指令与汇报,在加密的通讯频道里,无声地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
而在距离茶馆五公里外的一处山顶别墅里,叶家和苏家的核心成员,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
叶擎天端坐在主位,闭目养神,但那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远山和赵慧芳夫妇,更是坐立不安,两位老人不停地喝着水,目光始终不离墙上那面巨大的分成了十几个格子的监控屏幕。
苏婉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手心冰凉。
叶战军则像一头焦躁的狮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那无处安放的紧张。
唯有叶战鹰,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所有人。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低调的深灰色休闲装,没有了往日的威严,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但他的背影,却显得无比的孤寂与沉重。
他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整整一个上午。练习如何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练习如何让自已的眼神显得平静,练习如何在一个“偶遇”的陌生年轻人面前,表现得波澜不惊。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十八年的思念,十八年的愧疚,十八年的痛苦,早已在他的心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当他真正看到那张脸时,他真的能控制住自已吗?
他没有把握。
“战鹰。”
叶擎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战鹰转过身。
“记住,”叶擎天的目光,锐利如刀,“你今天,只有一个身份——一个过客。你的任务,就是从他面前走过去。仅此而已。叶家的未来,你儿子的未来,都在你这一步之间。走得好,海阔天空。走不好,前功尽弃。”
“我明白,爸。”叶战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下午两点五十分。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准时出现在了汀兰水榭的停车场。
叶静雅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气场强大,仿佛即将参加一场价值百亿的商业谈判。但只有她自已知道,她那藏在衣袖下的手,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被侍者引着,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预定好的也是整个茶馆位置最好的一间包厢——“观瀑亭”。
包厢三面环窗,一面正对着一道从山间流下的小型瀑布,水声潺潺,绿意盎然,环境清幽雅致到了极点。
她坐下,要了一壶顶级的安吉白茶,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点五十八分。
两点五十九分。
下午三点整。
包厢的竹帘,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掀开。
叶玄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今天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西装,里面是一件纯白的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了线条分明的锁骨。简单,低调,却又因为他那卓尔不凡的气质和堪称完美的身材,而显得比任何名牌都更加引人注目。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仿佛只是来赴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约会。
“叶先生,你很准时。”叶静雅站起身,努力让自已的笑容看起来自然。
“我不喜欢迟到。”叶玄淡淡地说着,在她的对面坐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