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诡看向睡着的张启灵,伸手摸了摸他蹙起眉。
“傻……”
想说些什么,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不足以让花诡继续开口。
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坠。
外面喷射强碱的机关,再次启动。
手腕间的血凝住,和伤口黏在一起。
张启灵忘记了,自己有凝血功能障碍,可花诡没有。
俩人缓慢而微弱的呼吸声互相交织。
吴斜和胖子进入五楼,人影还没看到。
尸臭混杂着排泄物的味道就率先钻进鼻子里。
呛得他们下意识捂住鼻子。
手电筒光柱在黑暗里扫视,照进满地尸体,也照到了轿辇上的仰头看天死不瞑目的霍仙姑身上。
虽早知道霍仙姑不会活着,却没料到下场是如此这般。
“小哥!”
胖子掀开角落那堆衣服的鼓包,惊喜地大喊。
吴斜快步走过来。
眼前的张启灵和花诡,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张启灵靠在石壁上,怀里抱着蜷缩的花诡,俩人呼吸微弱的像根线。
“小哥!”
“花诡!”
“操,这俩人咋弄成这样了?”胖子急得转圈圈。
无论吴斜怎么叫,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还有鼻息,胖子差点当场跪下。
“胖子,过来搭把手,你背小哥,我背花诡,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得嘞,胖爷我用养膘一世用膘一时,必定让小哥躺得稳当。”
看到五楼这副惨样,胖子能不知道小哥和花诡让他离开的用意,他就白活了。
要不是他没被弄走,这些尸体里必定有他一个。
吴斜想把花诡从张启灵怀里弄出来点,刚碰到胳膊,就被张启灵猛地攥住手腕。
力道大的吓人,吴斜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折了。
“小哥,是我,吴斜,我带你们回家了。”
吴斜直视张启灵的眼睛道。
张启灵虚弱的看向吴斜,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现在,在张家古楼。
吴斜一心想要带他们离开,没看懂张启灵眼睛。
否则后面的事不会发生。
“小哥,你能走吗?”
张启灵点头,把有些脱离自己怀抱的花诡,紧了紧。
意思明白不过,他可以。
花诡他来背。
花诡被这突然的动作,弄疼。
含糊的吐出几个字,“阿官……疼。”
张启灵动作熟练的拍拍他的背。
吴斜鼻子一酸,要是他早点发现...
“走吧,咱们得尽快出去。”吴斜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清了清嗓子。
张启灵已经将花诡打横抱起,长时间的饥饿让动作不太利索以外,却稳当的很。
怀里的人这次没再喊疼,乖巧的在颈窝上蹭蹭。
“天真,你在干嘛!”
天知道胖子见吴斜走到霍仙姑面前,有多吓人。
霍仙姑死的极其不安祥。
眼睛死死的瞪着,眼球浑浊,嘴巴朝天花板大张着。
直到死,她还在想长生的秘密。
可惜她总差一步。
霍玲是,长生也是。
吴斜伸出手覆上,眼皮早已僵硬。
费了点劲才把那双满是不甘的眼睛合上。
“总得让她闭上眼睛不是。”
吴斜对霍仙姑的死没多大意外,如果不是样式雷的卖家是她。
想必他们不会有太多交集。
但毕竟她是和爷爷平起平坐的前辈,也是秀秀的奶奶。
吴斜起了一丝感同身受。
抄起匕首,吴斜干净利落的割下霍仙姑的脑袋。
从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利落割下人脑袋的一天。
没办法,霍仙姑死在这儿,霍家的人一定会再次进入张家古楼,拿回她的尸体。
秀秀也不会放弃她的奶奶。
张家古楼有太多不寻常的东西,吴斜不希望它们被发现。
在胖子的目瞪口呆下,吴斜跟拎大白菜似的拎起霍仙姑的脑袋塞进包里。
“你他妈疯了,”胖子指着被塞得鼓囊的包,“那是秀秀的奶奶,你这么做,以后你跟秀秀怎么相处!”
“交代?没什么可交代的,我们本就不熟。”吴斜扯了扯嘴角。
真论起来,霍家和吴家早在他爷爷就盘着解不开的结。
霍家有规,凡霍家女人不允许外嫁。
吴家,就剩吴老狗一个,也不可能为了单单的男女之情,就让吴家断根。
霍仙姑怨,也恨。
怨命运弄人,恨吴老狗守着破落的吴家,不愿上门。
在吴老狗娶解琏时,霍仙姑曾偷偷去过杭州。
她去找吴老狗,吴老狗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地上落满了旱烟的烟丝。
见霍仙姑来了,只说了一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