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作诗人的后改革开放早期和文艺与个性觉醒的后现代时期,他们依然保持着对医学科学的热爱和对爱情的朦胧之情与敬意。
一次被派出国短期学习时,妻子游历了欧美一些风景名胜,都是他们那个年代中学历史课本和曾经共同热爱的电视节目《正大综艺》里提到的地方,回国后妻子兴冲冲地把这个小“炸毛”玩偶送给了周扬。周扬毫不吝啬地还他了一个白眼,但后来因为此炸毛酷似彼此藏匿内心多年的那两个炸毛,对两个,因为那些年他们在彼此眼里都是这个炸毛形象,很不可思议,也很神奇,于是周扬也就收下了,再后来由于两人都很忙,虽然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单位,聚少离多却是常事,周扬就更加珍视了,连女儿要也没舍得给。
提到《正大综艺》周扬还曾把那段熟悉的节目录音:“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小动物们。。。”播放给炸毛先生,那正是他们那个年人熟悉的《人与自然》节目主持人声音,只是被网友大神们以调侃戏谑的方式剪辑插播成其他画面,流传于现在强大的网络媒体上,风靡一时,屡试不爽。他们也感慨唏嘘不已,不仅是因为流年的岁月,也因为现在网络时代的强大。隙间,他瞥见炸毛先生的鬓角依稀有些白发,倒是觉得庆幸自己还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去做这些,突然感到很无助,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浸得皮肤火辣辣地疼。
一夜无眠,窗外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偶尔能听到楼下有人走过,对面得楼房里似乎有人咳了两声。周扬感觉有些冷,双目无神,眼窝深陷,缓缓扶着沙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爬起来,拾掇拾掇准备出门,正好看见包里放着昨天卓拉送的小相框还在包里没拿出来。
周扬垂手把包放在一边,取出卓拉送的小相框,刚要把小相框放下,竟想起昨天那个有些腼腆乖巧的藏北姑娘,这会儿倒是对那个远道而来却几近放弃妇产科学习的女进修生心生同情起来。
周扬拿着小相框返回客厅,认真地打量起这个略显古朴的金属相框,相框内是一张蓝色湖水的风景照片,照片被装裱成那种带着浓郁怀旧风格的老式光栅立体画的样子。除了弯成两道细弧的棕色沙滩以及相汇处依稀可见的一座青色岩石外,整个画面通体都是蓝色,水天一体,清澈,干净,有一种说不出的祥和之美。
周扬这时也不着急了,手捧着相框相框向后退了几步,坐回了沙发。
他准备吃点东西再到医院去,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和面包,又煎了只鸡蛋。这时手机响起:“亲爱的,早班前又有急诊,不等你吃早点了哈!马上进手术室了!”
手机嘀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虽然习以为常,但是一股悲怆之气还是郁结在胸中。咬了一口的面包半晌也没咽得下去,无意间碰到的牛奶溅了一桌子。
再次拿起小相框端详时,周扬正拿着块抹布擦拭,擦着擦着他就像个喝醉了酒的人儿趴在餐桌上。
周扬做了梦,梦中的他失声痛哭起来,散乱的头发遮住了整个脸,他摊开双手,只有凌乱的头发真真切切地从指间划走,索不到任何抓手,也不到炸毛先生的双手,没有任何人,仿佛置身于旷野的迷雾中,发出的哭声和嘶叫没有任何回应,恐惧和无助席卷了全身,只好跑,不停地逃跑,可是身后又传来“乳腺癌”,“肿瘤”,“绝症”,“手术”,“化疗”,“要死了”,“没救了”。。。越跑,这些声音越大,逃跑的路线也扭曲了,跑着跑着最后就是在不停地转圈,转着转着整个身子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突然一片漆黑,昏死了过去。
没多久另一个梦境,照片里的湖,和前一个梦境截然相反,没有任何嘶噪,安静得只能听到阳光落在湖面上时发出若有若无的嘶嘶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清新的空气中张开,像长了触手一样肆意向外延伸,贪婪地感受着周围暖意和祥和。
又是另一个画面,关于蓝湖的。传说蓝湖是天神的女儿,格丁神山的妻子。
周扬回想起极地市,回想起一个星期左右的吸氧,调整和适应让整个因高原缺氧浆糊了的脑袋逐渐恢复运转,期间小执来看望过几次,他们也因此更加熟络起来。原来小执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因为是女同志,一参公就被“照顾”到了极地市的县委组织部,因为全县也就3、4万人,县城非常小,县委县政府都在一个院子办公,按照小执的说法,只要县委有事,什么都得干,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小执这样定向分配的大学生毕业生是国家支援西部的项目之一,有时每年都有,有时几年才1-2个,总之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对这样的选择并不热衷。小执是南方小镇里为数不多到西藏的女孩,当年第一次得知小执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工作周围的亲朋都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的是劝小执放弃的,也有鼓励小执的,看着父母一脸茫然的样子愈加苍老,小执第一次有了一些不忍,可是确定了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放弃,所以他和几年前上大学时一样,毅然背起行囊启程了。
其实,小执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