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深处的魔气骤然凝固,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连流动的轨迹都变得滞涩。
原本弥漫在殿宇间的猩红雾气,此刻正疯狂汇聚,在祭坛中央凝成一道半透明的狰狞虚影——罗睺的残魂终于显形,残破的魔袍在虚空中猎猎作响,裸露的肌肤上布满混沌时期留下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里都跳动着暗紫色的魔火,映得他那双竖瞳愈猩红可怖。
他身前悬浮着一面由魔气凝成的魔镜,镜面流转着细碎的光点,将洪荒紫霄宫、混沌边缘的魔神聚集地,甚至凡界修士茶余饭后的闲谈画面,尽数映照出来。
而那些画面里,无一例外,都带着对他的嘲弄。
紫霄宫内,鸿钧老祖正与三清论道,谈及混沌旧事时,元始天尊拂尘轻挥,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当年罗睺与盘古争雄,倒也算条好汉,如今却连选个特使都眼瞎,被庄毕凡那等废物误了大事,沦为三界笑柄。”
通天教主虽未多言,却也捻须轻笑,那笑容里的轻视,罗睺看得真切。
混沌边缘的魔神聚集地,杨眉大仙正把玩着柳枝,对着围坐的魔神们调侃:“我当年用柳枝缠他,不过是玩笑罢了,没想到这罗睺越活越回去,连个凡界修士都拿捏不住,如今连残魂都只能缩在魔渊里,真是可惜了‘魔祖’的名号。”
时辰魔神则靠在时光长河的岸边,指尖拨动着时光碎片,慢悠悠道:“他呀,早就被时间磨没了锐气,别说重返混沌,能不能熬过下次量劫都难说——这等废物,连在时间里留下痕迹的资格都没有。”
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连凡界那些修为低微的修士,都敢在酒馆里有人嘲笑魔渊不断嬉笑:“听说了吗?那个叫罗睺的魔祖,派去凡界的特使庄毕凡,居然被联合执法队的人打得魂飞魄散,连带着影阁的据点都被端了,真是笑死个人!”
“我看他就是外强中干,当年的威风都是吹出来的,如今连凡界都搞不定,还想称霸三界?做梦!”
“够了!”
罗睺的怒吼声在魔渊中炸开,震得殿宇顶部的魔晶簌簌掉落,砸在地面上碎裂成无数光的碎屑。
他的魔爪狠狠抓向魔镜,锋利的指爪划破镜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那些嘲笑的画面在裂痕中扭曲、消散,却依旧像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道心上。
“混沌魔神……鸿钧……连凡界的蝼蚁都敢笑我?!”
他的声音不再是以往的冰冷威严,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碎裂的癫狂,残魂周围的魔气疯狂翻涌,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漩涡,将殿宇角落堆积的上古魔神骸骨卷了进来,瞬间绞成齑粉,“当年我在混沌中与盘古挥弑神枪相向,参与三千魔神对抗盘古;后来鸿钧立教,我率魔众与之斗道统,血染洪荒大地,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他猛地想起几百亿年前的荣光——那时的他,是混沌中令所有魔神忌惮的存在,魔剑所指,无人敢挡;那时的鸿钧,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不敢有半分轻视。
可如今,他却因为一个废物庄毕凡,落得如此境地——不仅复活计划受阻,连仅存的残魂都要被三界当成笑柄,连凡界的修士都敢对他指指点点。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罗睺的竖瞳中迸射出杀意,魔火在他周身熊熊燃烧,将殿宇内的魔气都染成了暗红色,“不过是选差了一个特使,竟被你们如此取笑——你们以为我罗睺就此沉沦了?等着!
等我复活,定要将混沌魔神的大道一一撕碎,让你们尝遍魔气噬心之痛!
鸿钧的紫霄宫,我要踏平;三清的教派,我要焚毁;凡界那些嘲笑我的蝼蚁,我要让他们永世沦为魔仆,日夜承受魔火灼烧之苦!”
他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残魂的形态都变得不稳定,时而凝实,时而涣散。
但他眼中的疯狂却越来越盛,猛地转身,扑向殿宇角落那台由影阁特制的魔种胚胎恒温箱——箱子里,一枚泛着暗紫色光芒的胚胎正静静悬浮,那是宋金富用他的魔血与深渊之力培育的,是他复活的最后希望。
罗睺的残魂死死裹住恒温箱,魔气像藤蔓般缠绕在箱子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声音贴着箱子,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狠厉:“庄毕凡这废物死不足惜!
他不配做我的特使,更不配死在我的手下——但你们记住,所有嘲笑过我的人,都别想好过!”
“待我借这胚胎重生,定要让三界为今日的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