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桑清晰地看见千手柱间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幻。
眉峰沉沉下压，眼底惯有的温和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股子属于忍界天花板的慑人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柱间向来是张笑脸待人，林桑与他相伴许久，几乎从未见过他这般冷硬的模样。
此刻那张印象里始终温润的面庞，竟染上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轮廓，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重力攥紧，沉甸甸的威慑力扑面而来，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心头莫名窜起一丝战栗。
林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次千手柱间。
是啊，他终究是火影前期的战力顶峰，又怎会是全然无锋的柔和。
虽不愿承认，但林桑确实被这瞬间的气场震慑住了，有些不解为何柱间一旦严肃起来，竟像换了个人般，会让人本能地生出“害怕”的情绪。
千手柱间瞥见林桑呆愣的模样，脸色都有些泛白了，才惊觉自己吓到了他。
凌厉的气场顷刻间散去，他快步上前，轻轻牵住林桑的手。
声音里带着天然的叹息，又裹着几分看透世情的无可奈何，还有强者独有的、俯瞰众生的悲悯：“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让木叶去征服别人。”
林桑仿佛透过他的眼眸，望见了那些被战乱吞噬的族人残影，听见他缓声续道：“我见过太多人为争斗家破人亡，忍者需要的，是与绝大多数人‘共存’，而非‘独霸’。”
“用战争换来的统一，只会埋下更深的仇恨。今日我们以武力征服四国，明日便会有新的战乱报复而来，这与我想要的和平，根本背道而驰。”
他转头看向泉奈，语气平和却字字千钧，“盟约或许脆弱，但至少给了各国沟通的可能，而刀剑只会堵死所有退路，让更多像幸树这样的孩子失去家园。”
“这世道，难的从来不止忍者……若有选择，我是绝不会主动挑起任何一场战争。”
这就是千手柱间。
林桑听着他剖白心迹，脑海中只剩这一个念头。
是啊，若千手柱间会主动发起战争，那他便不再是千手柱间了。
他本就是忍界少有的坚定和平主义者。
就算是在原著里，自幼目睹战乱夺走亲人性命，也早与宇智波斑埋下了共建和平家园的心愿。
即便千手一族对宇智波占据压倒性优势，他也从未想过屠族。
当年斑提出让他自尽或杀弟扉间才肯归降的苛刻条件，他竟真的愿以死换和平，这份诚意最终打动斑，促成两族联手建村。
后来他推动五影会谈，将尾兽平分给各国以平衡战力，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从根源上消弭战争的诱因。
哪怕面对叛离后欲毁木叶的斑，他起初亦是苦心劝说，直到劝说无望，才为守护村子动手——自始至终，他从未主动挑起过战事。
会议厅内一时陷入沉寂，就连先前有些动摇的宇智波泉奈，此刻也冷静了下来。
听着柱间的话，他在心底无奈叹气，这便是他认识的千手柱间，那份眼界与胸襟，终究非寻常人所能及。
林桑望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他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不对，或许柱间从未改变，变的是他自己。
方才袭来的惧意顷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愧疚。
他好像很少主动去了解，这个将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内心深处藏着怎样的坚守与担当。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柱间，眼底盛满温柔与敬佩：“柱间，你真了不起。”
千手柱间此刻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嘴角不自觉扬起柔和的弧度：“林桑……”
林桑回握上他的手，轻声道：“用包容与发展代替战争，确实比强行统一靠谱得多。”
是他先前想的太过简单了。
统一一个国家或许不难，可要治理好一个囊括万千民生的忍界，却绝非儿戏。
这里牵扯着无数人的生计与未来，怎可草率行事。
哎，想来还是以前穿越小说看多了，把天下一统想得太过轻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