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去告。
他是要去……拿到证据。
趁着爷爷昏昏睡去,夜色渐浓,张峰拿起那部破手机,检查了一下还有半格电,揣进兜里。
他像一只暗夜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再次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村大队部,大队部不远处就是会计李老栓的家。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夏夜的虫鸣比白天更显聒噪,但在张峰刻意集中的精神控制下,这些声音被压制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像一道影子,贴着大队部的墙根,快而安静地移动。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没有防守的村大队部,李老栓家养了条狗,所以先来大队部看看。
慢慢的刚靠近村资料室后面,突然听见一声:“书记你慢点,弄疼我了”
。
这时听见一个男声压低声音说道:“前几天喊你来你不来,都忍了好几天了”
。
“我也没办法啊,他在家,娃娃还要做作业,哪里走的了”
。
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张峰的耳朵里,未经人事的张峰虽然不大,但也听村头哪些留守妇女们在村口说起过这种情形。
张峰不由的脸烫,正想赶紧离开去李老栓家看看有没有啥消息,想潜入大队部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和书记半夜交流工作的是谁?
狗日的。
突然,张峰听见那个女的说,“书记,我家娃娃也大了,以后咱们别这样了”
。
“怎么?后悔了?当初我把你退在妇女主任的位置上是说好了的,现在反悔了?你不是说你家男人不行吗?是不是看上谁了?”
“没有啊,哪有的事情,只是娃娃渐渐大了,每次我经过村口的时候,总感觉那帮妇女在后面说的的闲话,我怕到时候我家那个晓得了就完了”
。
张峰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只可惜虽然自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但手机录音却不行,看来只有到李老栓家去看看了。
李老栓家在村子中间,一个不算起眼的小院。
张峰知道,李老栓胆子小,婆娘管得严,晚上很少出门。
更重要的是,李老栓是唯一除了村长之外,清楚那笔低保款明细的人,也是潜在的突破口。
好在他家狗最近情,跟其它狗出去潇洒去了,他绕到李老栓家屋后,这里堆着些柴火,相对隐蔽。
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轻轻贴在冰凉的土坯墙上。
瞬间,各种声音涌来——李老栓婆娘在灶房洗碗的叮当声,电视里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还有……李老栓沉重的叹息声。
他集中精神,过滤掉杂音,牢牢锁定李老栓所在的方位——应该是里屋。
“……唉,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李老栓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愁绪。
“又咋了?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
他婆娘的声音传来,带着不耐烦。
“还能咋?就是……就是那笔钱的事儿……”
李老栓压低了声音,但墙外的张峰听得一清二楚,“书记让每户只八百,剩下的……我这心里不踏实啊,那是五保户的救命钱……”
“你不踏实有个屁用!
张富贵让你干,你敢不干?得罪了他,你这会计还想不想当了?咱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婆娘的声音尖锐起来,“把钱按他说的做好,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你少在这儿磨叽!”
“可是……”
“可是啥可是!
睡觉!”
里面的对话戛然而止,只剩下电视戏曲的声响和李老栓更加沉重的呼吸声。
张峰心里有了底。
李老栓果然心虚、害怕!
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他悄悄退开,目光再次投向村尾的村大队部。
大队部晚上通常没人,刚才听见张富贵在办事,不知道办完回去没有?
张富贵会不会还在没走?或者,里面有没有账本的线索?
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黑灯瞎火。
他绕到后面,找到上次偷听的那个窗户,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他又转到前面,大门紧锁。
正当他考虑是不是要找个石头砸窗户时,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