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那恐怖的吞噬力场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消散，布满全身的狰狞鳞甲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寸寸瓦解，澎湃汹涌的饕餮之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急剧萎缩。
就连他眼中那赤红的疯狂，也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底下那双带着惊愕、随即又化为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清明眼眸。
他并没有像被强大力量击中那样倒飞出去，而是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软软地、毫无生气地向前倾倒，单膝跪地，然后用独臂勉强支撑住身体，才没有彻底趴下。
他所有的防御，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疯狂，都在那一记针对存在本身的裁定下，土崩瓦解。
他失去了反抗能力，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
成功了？！
“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纳贝里士看着凌叶的模样，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若娜瓦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死亡黑雾的光芒也变得黯淡。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令人绝望的、不死的凶兽，终于被制服了？！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般的、混合着震惊、庆幸与残余恐惧的氛围中——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
！”
一阵低沉的、继而变得响亮、最终化为肆意张扬的狂笑声，从那个跪倒在地、看似油尽灯枯的身影处传来。
是凌叶！
他在笑！
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解脱，以及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得逞意味！
为什么？！
他为什么在濒临彻底败亡的时刻，会出这样的笑声？！
“他……他为什么在笑？”
丝柯克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
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怎么会笑得如此疯狂？
这反常的、不合时宜的狂笑，像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间冲散了众人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强烈的不安与悸动！
他……在笑什么？！
凌叶那不合时宜的狂笑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他支撑着残破的身躯，抬起头，眼中竟是一片看透一切的清明与嘲讽。
“看来……我的存在，终究还是被提瓦特的命运丝线给捕获、标记了。”
他大笑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释然，“否则，以我这天外之魔的完整命格，本不该如此轻易被你们这方天地的法则基盘所归零抹除！”
他目光如电，猛地射向脸色苍白的伊斯塔露：
“这就是你们最后的后手了？天理沉睡前任性留下的杀毒程序？专门用来清除我这样的病毒？”
“伊斯塔露！
你当初不惜承受反噬，也要跨越时间断我一臂，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阻止过去的我，更重要的，是看到了今天这一幕吧！”
凌叶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你知道我不属于此世，肉身与灵魂皆烙印着异界的坐标。
你断我一臂，就是想以我这不属于此世的血肉为道标，让天理的后手能更精准地锚定我的存在，完成绝杀！”
伊斯塔露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当年她斩断凌叶左臂，确实是想留下一道此世印记，一旦凌叶借助此世的力量修复自身的残躯，他就一定会被盯上，可凌叶的隐忍与算计，远她的预料。
这也是几年来虽然在疗伤，但是为何没有丝毫关于凌叶的消息存在，这其中固然有荧这个气运之子的存在模糊了命运，但是最关键的是他不属于此世！
“可惜啊可惜……你算漏了一点。”
凌叶的笑容带着一丝残酷的冰冷，“我从未修复过这条手臂！
任由其残缺，就是为了模糊我自身在此界的坐标！
否则刚才那一击，就不仅仅是瓦解我的力量，而是将我的存在从根源上彻底抹除了！”
“但即便如此……”
他的笑声渐歇，语气变得低沉而诡异，“我这残缺之躯，还是被这个世界的命运捕捉到了一丝痕迹……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算赢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与戏谑：
“你们知道，什么是饕餮吗？”
不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