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她想起自己刚苏醒时的无助,心中一软,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面包递过去:“这个给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们先带他离开这里吧。”
荧做出了决定,她从行囊里拿出一点简单的面包和水,递到少年面前,“吃点东西吧。”
看到食物,少年那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极其微弱地亮起了一瞬难以察觉的光。
他动作僵硬、略显笨拙地接过食物,慢吞吞地吃了起来,吃相倒不算狼狈,只是显得非常……机械和专注,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只能集中在“吃”
这一件事上。
可吃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动作,抱着头蹲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里出痛苦的闷哼。
“你怎么了?”
荧连忙蹲下身,伸手想扶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
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她低头一看,少年旧衣的袖口滑落,露出一道长长的疤痕,疤痕边缘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就在这时,少年的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识海内,暗紫色的饕餮虚影疯狂咆哮,黑色雾气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意识防线。
过往的画面碎片般闪过:博士实验室里冰冷的手术台,绿色的药剂顺着针管注入体内;冰原上,他与执行官们厮杀,黑色雾气吞噬一切;空之执政领域里,那道撕裂时空的龙卷,还有血脉觉醒时,连自己都想吞噬的恐怖欲望……
“疼……”
少年出模糊的音节,意识在痛苦中渐渐回笼。
他抬起头,眼神依旧呆滞,却比刚才清明了几分。
他看着荧递来的另一块面包,小声说:“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派蒙飞过来,绕着少年转了一圈,好奇地问。
少年皱着眉,像是在努力回忆。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凌……叶。”
“凌叶?”
荧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看着凌叶身上的旧伤,又想起他刚才痛苦的模样,轻声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要去蒙德城,如果你没有去处,不如跟我们一起吧?”
派蒙也点头附和:“对呀对呀!
多个人多份热闹,而且你看起来好像很需要人照顾呢!”
凌叶呆呆地看着荧,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他想起识海内那道始终坚守的清明——那是他不想被饕餮吞噬的执念,也是对“回家”
的最后期盼。
眼前这个金少女的笑容,像极了很久以前,他还未被卷入提瓦特纷争时,记忆里某个温暖的片段。
在荧的耐心引导和帮助下,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比荧略高一些,身体看起来有些瘦弱,但站姿却异乎寻常的稳定。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荧,然后……默默地、一步一顿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仿佛一只失去了方向、却又本能跟随温暖光源的小兽。
派蒙飞在荧的身边,小声嘀咕:“旅行者,他看起来怪怪的……好像这里……”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不太灵光的样子。
而且只有一只手,好可怜。
我们真的要带着他吗?”
荧看着身后那个安静跟着、眼神空洞的黑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吧。”
于是,荧的冒险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呆呆傻傻的少年。
派蒙依旧在空中飞来飞去,时不时跟凌叶搭话,虽然大多时候得不到回应;荧则走在中间,偶尔会递给凌叶一些零食。
凌叶跟在后面,饿了就指着食物咿呀叫,遇到路边的小魔物时,身体会本能地爆出一丝黑色雾气,将魔物吓跑,却又在事后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好像不明白刚才生了什么。
她并不知道,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有些痴傻可怜的独臂少年,其识海深处正在进行着一场何等惨烈恐怖的战争——他的主意识正调动着全部的力量,与那源自洪荒、贪婪暴虐到连自身都能吞噬的饕餮意志进行着无休止的拉锯战!
而这具行走在世间的肉身,仅仅依靠着最基础的本能(进食、避险、跟随善意)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