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吧!好让你做个明白鬼。”
“我从不是什么宴祯,我也不是你的好妹妹。宴萧然是我杀的,宴如玉是我杀的,哦,宴菱,是你的好弟弟杀的。”
“看着你们一家人自相残杀真是有意思啊!”
“本来我还担心找不到你,谁知道你这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了!不过临死之前,帮我除了一个拦路石,也不枉我叫你这么多的年的哥哥,你是吧,宴如舟。”
宴祯的声音很好听,如江南水乡女子般温柔。
但她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如同一只只箭羽插在宴如舟的心上,让他万箭穿心。
他想喊她,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心底那些疑问化成沉沉压迫,将自己封锁在无边绝望中。
他不敢相信宴祯所做的一切,也不敢想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宴菱的。
他不甘、他恨。
可他如今已经是旁人的阶下囚,又能做些什么?
宴如舟脸颊下两道血泪。
是他对不起阿菱。
梦中的宴如舟流着血泪,梦醒后,他的枕巾亦是被血与泪水浸湿。
然而等他睁开眼,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时,他又心中惶惶。
竟有种回到少年时在宴家熟睡午觉的错觉。身侧的锦被温软,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但额头的痛清晰地提醒他——一切都已不同。
这里是宴家?
,还有人把宴如玉喊了过来。
宴家不是早就没了吗?
宴如玉是带着大夫过来的,他依旧让府医给宴如舟看病。
宴如舟却是推开了大夫,自己坐了起来。
宴如舟摇头,一遍遍在心里确认这是梦还是现实。他想确认是否一切真的回来了,还是只是神明最后的施舍。
“阿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宴如舟问着。
宴如玉不明所以,答了一句未时。
“现在是哪一年?”宴如舟问着,头上的伤隐隐作痛。
这一切像梦又不似梦,他如果醒不过来就好了。
这般话听得旁边的奴仆心中更加担忧,大少爷这是脑子摔坏了,连哪一年都不知道了。
宴如玉却是一愣,看了他一眼。
“你们都下去。”
待四周无人以后,宴如玉才告诉了宴如舟年份的事,完这些话,他又似自嘲般问着。
“大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宴如舟恍然,许久才惆怅道:“确实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梦到了,你们都不在了,余我一人……”
接着他又精神一振,“阿菱呢?阿菱去哪里了?你有没有看到阿菱?”
如果这场梦能让他梦到从前,应该能让他见到阿菱吧!
见到宴如舟如此,宴如玉大概猜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了。
看来老天爷也给了大哥重活一世的机会啊!
可惜,太晚了!他留不住阿菱,他也救不了自己啊!
宴如玉想到这些,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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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的冰雪虽大,但离开了京城,宴菱就跟一只自在的鸟儿一般,到处飞翔。
宴菱与陈镜先行一步,齐连要稍后才过来。
陈镜想去明鞍城的心非常急切,但她又担心舟车劳顿影响了宴菱的身体。
宴菱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不仅体壮如牛,还能赶很远很远的路。
陈镜内心挣扎了片刻,她实在是太想去明鞍城看一眼了,也就任由着宴菱去了。
一行人白天马不停蹄赶路,行至天黑时才歇上一夜,每每路过驿站就换上一些马匹。
就这样日夜不停,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明鞍城百里之外。
越是靠近明鞍城,陈镜心中越是急切。
宴菱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不急这些,只是问陈镜:“明鞍城一直有重兵把守,我们该怎么进去呢?”
陈镜不急不慢道:“姐不用担心,到了那里,自然会有答案的。”
如今京城乱作一锅粥,各路人马自顾不暇,忙着从各地遣调人手,哪里还顾得上明鞍城呢?
明鞍城的兵,应该散去了不少,留下的一些不足为虑。
便是全都留下陈镜也不带怕的,大梁就在边上,秦回不可能连这点儿准备都没有。
宴菱到的时候,正是明鞍城的春天。
一片杂草丛生的断残垣里,隐约能看出许多年前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石阶被野草吞没,废墙斑驳龟裂,像是久无人归的梦境。
城外的树木参天,城内却是七零八的好几颗树,长得才过人高,才抽了枝条。风吹过,它们的枝条轻轻颤动,仿佛在低声呢喃着逝去的旧事。
娇嫩的花朵绽放在泛黑的土地上,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