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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还未回答，妇人就抢着道：“是是，他就在你们豪林会接的活儿！对方是贝迦人，出手阔绰大方！”</P>
贝迦人！阿豪心头微惊：“什么时候的事情？翻出来看。”</P>
后面这句，是对伙计说的。</P>
“十五天前。”妇人接着道，“我家传生说，那位白都使找他做向导，要在闪金平原中部走一圈，只要十天左右，但开出的报酬很是丰厚。我那时就担心啊，活少钱多，哪有这种好事！”</P>
伙计在桌上桌边翻了几下，没有。他凑到阿豪耳边小声道：“豪哥，十五天前的资料，我都给你了呀。”</P>
“是吗？”阿豪挠了挠头，“跟我进去看看。”</P>
他的屋子在后头，平时办公，中午睡觉。</P>
屋里的文件堆成了两摞小山，一摞在桌边，一摞在榻边。</P>
伙计一进去就到榻边翻找，不一会儿抽出一本簿子：“在这里了，过去二十天的派工！”</P>
阿豪接过来翻翻翻，在簿子后几页找到两行小字。</P>
这就是伙计当时的记录。</P>
“贝迦，白都使，要去蓬国？”他越看越是心惊。</P>
豪林会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消息灵通。贺老大通过手下的仰善商会跟他特地交代过，如果豪林会接到任何有关贝迦、灵虚城、牟国的情报，都要第一时间知会仰善。</P>
过去大半年，豪林会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但汇报的多数都是来自以上几个地区的商人，没什么重要人物。</P>
这回居然来了个“都使”？听这头衔，还是个大官儿？</P>
糟糕，糟糕透顶，他就偷懒了半个月没看卷宗，偏偏就漏掉这么一尾大鱼！</P>
阿豪定了定神，走回前厅问柳家妻子：“柳传生有没有说过，这个白都使还要去什么地方？”</P>
“听说有石胄头和柳、柳……”</P>
“柳坪？”</P>
“对，柳坪！”柳妻眼泪汪汪，“他是不是出事了、被杀了？我们孤儿寡母，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P>
想到悲处，她放声大哭。</P>
这种事儿在豪林会时有发生，闪金平原能是什么太平所在？阿豪哎了一声：“嫂子你急什么，这才超过五天，老柳出远门哪一次准时回家？那不得在外头磨迹个三两天？他在豪林会存了一笔钱，你先支去家用。过几天老柳回家自然最好，要是没回来，我们再商量后头的事。那些客人还提交过一大笔押金在这里，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在阿庆这里做个记录。”</P>
“阿庆——”阿豪对伙计道，“知道该怎么做喽？”</P>
伙计连连道：“省得，省得，嫂子跟我来。”</P>
柳传生跟豪林会签过协议，每次从这里接任务要分出一点报酬作为“稳金”，托管给豪林会。他要是长年无事，所有稳金会在若干年后如数归还；他要是身故或者失踪，豪林会就赔付给他的家人一笔钱，作为抚恤或者救急。</P>
这套制度最早是刀锋港拿出来的，海上走船风险很高，谁都知道天变一时，这一时人就没了。商会船队就发明了在贺灵川看来很眼熟的保险制度，啊不，稳金制度，但一直没得到很好的推广，这主要是因为总有人想从中骗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