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冰冷的寒芒悄然凝聚。
他不再关心罗天魁的惨状是如何造成的,那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在意的,是结果。
“人既已擒获,便好。”
孔衫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张衡。”
“臣在!”
一直垂手侍立在旁、大气不敢出的杭州知府张衡,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将此獠押入府衙死牢,严加看管。
着按察使司会同三司,即刻提审,将其历年罪状、党羽名录、财货去向,一一厘清,务求详尽。”
孔衫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三日后,杭州城菜市口,当众宣判,明正典刑。”
“臣遵旨!
臣遵王命!”
张衡心头一凛,连忙领命。
他知道,王爷这是要借罗天魁这面“旗帜”
,彻底将天刀门及其党羽钉死在耻辱柱上,更要榨干其最后一点价值,用以震慑整个江南!
两名玄甲亲卫立刻上前,如同拖拽真正的死狗一般,将意识模糊、只剩一口气的罗天魁拖了下去。
那“嗬嗬”
的漏气声和身体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外。
御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玲看向丹,凤眸中带着一丝笑意和关切:“丹,今日辛苦你了。
水下追凶,又遇故友,想必也耗费了不少气力。
下去歇息吧,西湖水底的茶…改日再叙也不迟。”
孔衫也微微颔。
丹熔金色的兽瞳平静地扫过帝后,躬身一礼:“谢陛下,谢王爷。
属下告退。”
他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御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
秦玲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凤眸中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看向孔衫:“夫君,你说…丹那位水底下的‘老朋友’,泡的茶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带着点螃蟹味儿?”
孔衫深邃的眼眸中难得地也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他负手走到窗边,望着暮色中波光潋滟的西湖方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或许…是西湖老泥的沉香味也未可知。”
秦玲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媚的笑声在暮色渐沉的御书房内轻轻回荡。
西湖的风波,随着罗天魁的伏法,看似平息。
然而水底那古老星魂与一方神只的交汇,帝后对那神秘“老朋友”
的悄然关注,却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正悄然改变着这片水域,乃至整个江南未来的格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