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破山河的决断,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烙印刻在听命者的灵魂上,“与此案有涉者,依律严惩。”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虚空,仿佛已看到那些即将被碾碎的蝼蚁:
“三品以上官员,斩!”
“三品以下涉案官吏,流三千里,遇赦不赦!”
“涉案仆从、爪牙、盐丁,监禁十年至终身!”
“京城吏部、户部…”
孔衫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穿透云霄的寒意,“除尚书与左右侍郎三人暂留待勘,其余涉案官员,无论品级,一律革职锁拿,查实后——斩!”
“遵王命!”
侍立一旁的玄甲卫统领单膝跪地,头盔下的面容冰冷如铁,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任何迟疑,只有对命令绝对的服从与执行。
他猛地起身,玄甲摩擦出铿锵之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精舍。
“咚!
咚!
咚!”
沉闷而急促的鼓点骤然在驿馆最高处响起!
这是玄甲卫独有的集结与行刑之鼓!
鼓声穿透驿馆高墙,如同死神的号角,瞬间撕裂了扬州城压抑的宁静!
扬州城内:
早已部署在城中各处要道、盐运衙门、盐商总会以及涉案官员府邸周围的玄甲铁骑,如同蛰伏的黑色巨兽,闻鼓而动!
“玄甲卫奉旨办案!
开门!”
“反抗者,格杀勿论!”
冰冷的呼喝声伴随着沉重的撞门声、甲胄铿锵声、惊恐慌乱的哭喊尖叫声,在扬州城各处同时炸响!
盐运使司衙门:大门被暴力撞开,玄甲洪流瞬间涌入。
正在仓惶焚烧账册的吏员被一脚踹翻,冰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
试图从后门逃跑的盐运司副使被数支强弩锁定,钉死在门框上,鲜血顺着朱漆大门汩汩流下。
大盐商沈府:雕梁画栋的宅邸瞬间被包围。
沈百万试图指挥家丁护院抵抗,话未出口,一支弩箭已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咽喉!
玄甲卫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负隅顽抗者尽数斩杀,余者皆被铁链锁拿,哭嚎震天。
无数金银珠宝、盐引账册被搜出,堆积如山。
按察副使私邸:这位三品大员尚在妾室房中惊魂未定,玄甲卫已破窗而入。
他刚拔出墙上装饰的宝剑,便被数把玄铁长刀绞飞,冰冷的刀锋瞬间架满脖颈。
“拿下!”
一声令下,昔日威风凛凛的副使大人如同死狗般被拖出,官帽滚落尘埃。
扬州府大牢:关押着王德福同伙和“不安分”
盐工的牢门被依次打开。
玄甲卫手持名单,冷酷地点名:“张三,李四,王五…尔等冤情,陛下与王爷已知!
随我等出狱,指认仇雠!”
绝望的囚徒们先是茫然,随即爆出惊天动地的哭喊与叩谢声。
刑场(临时设在盐运司衙门前广场):
一颗颗曾经高高在上、掌握无数人生死的头颅,在明晃晃的鬼头刀下滚落!
鲜血喷溅,染红了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监斩官面无表情,掷下令牌的声音冰冷无情:
“斩!”
“斩!”
“斩!”
每一声令下,都伴随着一颗人头落地,一腔污血喷涌。
围观的人群从最初的惊骇呆滞,到后来的沉默压抑,再到看到某些恶贯满盈者伏诛时,终于爆出压抑已久的、带着哭腔的欢呼!
那是对迟来正义的宣泄,也是对皇权天威的敬畏!
通往西北边陲的官道上,长长的、戴着沉重枷锁的流放队伍,在玄甲卫冰冷的押送下,如同蜿蜒的黑色蚯蚓,麻木而绝望地蠕动着。
他们中的许多人,此生将埋骨荒凉,永无归期。
京城,吏部、户部衙门:
几乎在同一时刻,京城上空也响起了肃杀的号角!
身着玄甲、手持金吾卫令牌与并肩王手谕的缇骑,如狼似虎地冲进两部衙门!
“奉并肩王钧旨!
吏部(户部)除尚书、左右侍郎外,所有官员即刻停职!
接受核查!
抗命者,视同谋逆,就地格杀!”
冰冷的命令如同寒风刮过,让整个衙门瞬间死寂!
那些平日里八面玲珑、勾连江南的司官、主事、笔帖式们,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毛笔、算盘纷纷跌落。
无人敢反抗,在玄甲缇骑如刀锋般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个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颓然摘下官帽,被粗暴地套上锁链,押解而出。
两部衙门的日常运转瞬间瘫痪,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文书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气息。
尚书与两位侍郎虽未被当场锁拿,但也被勒令于府中“静思”
,不得外出,不得见客,形同软禁,等待着最终的审查裁决。
扬州城的风暴,以最血腥、最彻底的方式席卷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