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击声。
他并未插言,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审视着奏报中的每一个细节。
当他目光扫过丹与气玄时,二人汇报的声音会不自觉地更加沉稳有力,仿佛得到了某种无声的确认与支持。
户部尚书紧接着出列,开始奏报新划疆域的赋税、屯田、移民安置等民政方略。
他的奏报明显谨慎了许多,眼神更是频频瞥向王座方向,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显然,三日前紫宸宫夜宴上,那位李侍郎的下场,犹在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可能邀功或夸大其词的表述,只以最平实的数据和方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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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衫的目光落在户部尚书身上,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让这位掌管帝国钱粮的重臣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所有的盘算都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洞穿。
整个奏报过程,孔衫始终沉默。
但他那无处不在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大殿,让每一个出列奏报的大臣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或妄言。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高效的审核与最严厉的威慑。
秦玲端坐龙椅,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时而垂眸细听,时而开口询问一两处关键细节,凤眸深处却掠过一丝了然与赞赏。
她深知,孔衫的沉默,并非不闻不问,而是将这份权力无声地交托于她,让她以女帝的身份主导这场善后大议。
同时,他那如山岳般的威势,也替她牢牢镇住了场面,压下了所有可能的杂音与枝节。
当各部司的奏报终于告一段落,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那位玄袍王者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定音。
孔衫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屏息的群臣。
他并未直接点评奏报内容,而是看向龙椅上的秦玲,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陛下,北疆之事,关乎帝国北境百年安宁。
诸臣工所陈方略,大体可行。
然细节之处,尤需慎之又慎。
臣以为,当由枢密院、兵部、户部、吏部,各遣精干大员,组成‘北疆善后专司’,持陛下钦命手令,即刻启程,亲赴察哈尔故地,坐镇督办。
一应章程细则,需因地制宜,实地勘验后方可最终定夺。
遇有疑难,可直奏御前,或…禀于本王行辕。”
他的话语简洁有力,直接跳过了冗长的讨论,一锤定音地给出了最高效、最稳妥的处置方案——设立拥有绝对权力的专司,亲临现场督办!
这既避免了朝堂上无休止的扯皮,也确保了他的意志能通过他信任的人(如丹、气玄)直接贯彻到北疆的最基层。
最后那句“禀于本王行辕”
,更是明确无误地宣告了他对此事的最高掌控权。
秦玲微微颔,凤眸中闪过一丝默契的光芒:
“并肩王所言甚是。
准奏。
着枢密院副使丹、兵部侍郎气玄,领衔‘北疆善后专司’,户部、吏部各遣侍郎一人协理,三日内启程,持朕手令,全权督办北疆善后一应事宜。
遇事可专折密奏,直达天听,亦可禀明并肩王定夺。”
“臣等遵旨!”
丹、气玄及被点名的户部、吏部侍郎立刻出列,躬身领命,声音带着被赋予重任的肃穆。
孔衫微微颔,不再多言。
他重新靠回王座,玄袍如墨,再次陷入深沉的静默。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关于北疆的朝议,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便已尘埃落定。
他的意志,便是最终的裁决。
朝会继续进行,讨论其他政事。
但殿内的气氛已然不同。
并肩王孔衫的回归,不仅带来了北疆的赫赫战功,更以这种无声却无比强大的方式,宣告了他对帝国中枢权力核心的绝对掌控。
他端坐于王椅之上,如同定海神针,让所有暗流在他深沉的威势下,都不得不暂时蛰伏。
皇城的风云,在他归来的第一次大朝会上,便已显露出新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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