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罗刹则是最为诡异的存在!
她手中那面巨大的、边缘流淌着鲜血的猩红魔镜骤然亮起妖异的红光!
红光扫过之处,那些正在冲锋、或者刚刚倒下的血狼卫尸体旁,瞬间浮现出一个个与他们自身几乎一模一样、却双目赤红、流淌着粘稠血液的血色镜像!
这些镜像出非人的咆哮,悍不畏死地扑向曾经的同袍!
它们无视刀剑劈砍,即使被斩断肢体也能瞬间重组,如同跗骨之蛆般撕咬着活着的血狼卫!
更可怕的是,被镜像杀死的血狼卫,尸体也会迅干瘪,然后在血光中爬起,化作新的、流淌着污血的镜像,加入这场对同类的疯狂屠杀!
如同瘟疫般在军阵中飞扩散!
屠杀!
一面倒的、效率惊人的、如同炼狱绘图般的屠杀!
六位阴面魔将,如同六台专门为毁灭而生的机器,各自施展着迥异却同样恐怖的天赋神通,在号称二十万最精锐的“血狼卫”
先锋万人队中,掀起了无法想象的血肉风暴!
血浪滔天,魂魄哀鸣,冰晶碎体,空间切割,毒瘴腐身,镜像噬主……各种越凡人想象的死亡方式,在这片苍黄的草原上同时上演!
惨叫声、哀嚎声、骨骼碎裂声、血肉消融声、战马悲鸣声、以及魔将们那令人心悸的咆哮或怪笑……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
原本杀气腾腾的血狼卫先锋,在这六股毁灭洪流的冲击下,如同烈日下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度崩溃、消融!
成片成片地倒下,化为一滩滩脓血、一堆堆冰晶、一具具无魂的躯壳、或是一个个扭曲的血色镜像!
恐惧如同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喀尔喀军阵!
再凶悍的战士,面对这种非人的、无法理解的、纯粹的恐怖,也瞬间崩溃了意志!
战阵彻底瓦解,幸存的士兵哭喊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凉亭内。
俺答的黄金权杖光芒黯淡,他肥胖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看着远处那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手中的权杖都几乎握不住。
也先的狼赤刀僵在半空,他那幽绿的狼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
他引以为傲的苍狼巫术,在亭外那六道魔影展现的毁灭伟力面前,如同孩童的把戏!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面对洪荒巨兽的蝼蚁!
林丹汗更是瘫在地上,裤裆处一片湿热,浓重的腥臊味弥漫开来。
他眼神空洞,嘴唇翕动,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在无意识地抽搐。
黄金家族的荣耀?早已被碾得粉碎!
就连气玄、肉山和震山锤,也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战斗,目光凝重地望向亭外那片修罗场。
即便是他们,也为那六位同僚展现出的纯粹毁灭之力感到心惊。
唯有孔衫。
他仿佛对亭外那惊天动地的杀戮和滔天血海毫无所觉。
他轻轻晃动着银杯中残存的酒液,低头对着衣襟里似乎被血腥气刺激得更加不安的小狗,声音温和依旧:
“小汪汪,别怕,快结束了。
你看,不听话的狗,教训起来……其实也挺快的。”
他话音刚落——
轰!
赤潮吞岳的血浪最后一次翻涌,将最后一片顽抗的血狼卫彻底吞没。
歃月妖髑的骨笛放下,灵魂涟漪消散,留下大片眼神空洞的躯壳。
冰骸炽心的冰棱暴雨停歇,空气中弥漫着冰晶的寒意。
无相冥途的裂痕隐没,空间恢复平静,只留下满地光滑的尸块。
千魇瘴母的毒瘴收回,露出色彩斑斓的腐烂沼泽。
血镜罗刹的魔镜红光敛去,那些流淌污血的镜像如同泡沫般噗噗碎裂消失。
喧嚣震天的战场,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遍地狼藉、死状各异、堆积如山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恐怖绝伦的屠杀。
六道紫金色的魔影如同完成了微不足道的任务,无声无息地回到凉亭周围的阴影中,魂焰平静地燃烧着,仿佛刚才那场杀戮从未生。
孔衫放下空了的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面无人色、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三位大汗,最后落在亭外那片尸山血海之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唔,做完了。
正好…一半。”
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重重敲在三位大汗的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