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与萧破奴在军帐中一番密议,敲定应对之策后,整个港口据点瞬间从平日的忙碌切换到战时的紧绷状态。
号角声在码头上空回荡,巡逻兵的脚步声密集起来,原本分散在各处的工匠、兵士、后勤人员迅集结,按照两人制定的计划各司其职,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紧锣密鼓地筹备。
甲胄的碰撞声、兵器的打磨声、粮草的搬运声交织在一起,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他们要的部署,便是优先转移据点内的老弱妇孺。
离开的妇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牵着孩童的手,将一箱箱衣物、粮食搬上停泊在岸边的运输船。
这些船只将载着妇孺们前往外围海岛——此前吴忠国虽已率领大部分海军舰队奔赴前线,但在此之前,已顺利攻克了港口周边的几座海岛。
如今,这些海岛上早已完成了初步的土地规划,不仅划分出了居住区域,还开垦出了成片的耕地,只待开春回暖,便能播下种子。
加之海岛周边海域鱼类资源丰富,日常捕鱼所得足以补充粮食缺口,完全能够实现自给自足,足以让老弱妇孺们在此安心避战。
就在港口据点上下严阵以待,各项防御工事不断加固、战备物资持续囤积之时,多尔衮所率领的征讨大军,却仍在慢悠悠地向港口方向行进。
这支队伍的行进度却异常缓慢,每日仅能推进二十里左右,仿佛并未将前方的战事放在心上。
暮色四合,后金征讨大军的营寨在雪原上铺开,篝火的光芒星星点点,却驱不散岳托心头的焦躁。
他勒住马缰,望着身后绵延数里、仍在拖沓搭建帐篷的队伍,指节因用力攥紧马鞭而泛白。
身旁的萨哈廉面色同样凝重,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隐忍,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满——自大军开拔以来,每日二十里的龟行军,早已让军中不少将领憋了一肚子火。
“走!
去中军大帐!”
,岳托甩下一句,调转马头便朝大营深处奔去,萨哈廉迟疑片刻,也催马跟上。
帐外的亲兵见是两位贝勒前来,不敢阻拦,只是悄悄交换了个眼神——这几日,因行军度的事,帐内的气氛本就紧绷得厉害。
帐帘被岳托猛地掀开,带着一股寒气扑进温暖的帐内。
多尔衮正坐在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案上摊着一幅行军图,却并未细看。
见两人进来,他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道:“你等前来,可有要事?”
。
“要事?”
,岳托几步跨到案前,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叔父!
大军开拔已有半月,每日行军不过二十里,再这般磨蹭下去,等我们到了港口,秦武那伙人怕是早已筑好了铜墙铁壁!
你到底在想什么?”
。
萨哈廉站在岳托身后,双手拢在袖中,低声附和:“叔父,岳托贝勒所言非虚。
军中将士多有怨言,再拖延下去,恐伤士气啊”
。
他虽不像岳托那般直接,语气中却也带着几分急切——他们皆是后金宗室,大军若是战败,他们的颜面与前程,也将一并扫地。
多尔衮这才抬眼,目光扫过岳托涨红的脸,又落在萨哈廉紧绷的肩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本帅自有考量。
如今已是深秋,沿途冻土难行,粮草转运不便,缓行些,也是为了让将士们养精蓄锐”
。
“养精蓄锐?”
,岳托冷笑一声,指着案上的行军图,“叔父莫要欺瞒!
沿途皆是平原,哪来的冻土难行?再说粮草,出前户部早已备足,何来转运不便之说?依我看,叔父是怕了秦武,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萨哈廉脸色骤变,忙拉了拉岳托的衣袖,示意他少说两句——多尔衮虽是他们的叔父,更是此次大军的主帅,当众质疑主帅的胆量,无疑是在挑衅权威。
多尔衮手中的玉扳指猛地顿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原本慵懒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慑人的威压:“岳托,你放肆!”
。
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烛火剧烈晃动,“本帅是主帅,行军布阵,岂容你一个贝勒指手画脚?你以为本帅不想战决?”
。
“可你忘了,崇祯十一年,镶红旗在大凌河损兵折将,是谁替你们收拾的烂摊子?如今你倒来质问本帅,是要目无尊长吗?”
。
岳托被他怼得一噎,却仍不服气:“叔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镶红旗将士的血没有白流,你却迟迟不进,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他这话,字字诛心——自努尔哈赤时期起,后金宗室各旗之间便存在着权力争斗,多尔衮统领的正白旗势力渐强,早已引起其他旗主的忌惮,岳托这话,正是戳中了宗室间最敏感的那根弦。
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