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重新恢复了从容姿态,面无表情道:「
怎麽着,连我都不认识?」
元慕鱼失笑:「确实—————感觉不认识。」
「要不要再抽你几巴掌让你认识认识?」
元慕鱼这次没回答。
夜听澜倒沉默下来。元慕鱼从小到大都是偏激的性子,又,换了往常别说刚才那一巴掌了,便单单是问这麽一句话她都要和你针锋相对。可今天居然老实挨抽,被这麽问了也不说什麽,好像真再抽一顿也认的样子。
终究是亲姐妹,如果元慕鱼要针锋相对,夜听澜多半会更暴怒,可偏偏这副老实模样反倒让夜听澜火头全无,半响才硬邦邦地问了句:「疼不疼?」
「你问的是你那一巴掌还是断腿?」
「废话当然是腿!你那臭脸有什麽可问的,要是不疼我抽了干嘛?」
元慕鱼:「.———·腿要是不疼我断了干嘛?」」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天,夜听澜才叹了口气:「行舟理智清晰,口才也好,道理他应该已经是和你说得够多了,我就不多说,免得你又说我妈味说教惹人烦。」
元慕鱼道:「所以你要说什麽?」
「我想说,连我说教几句你都会厌烦,那你现在做的事是不是更惹人烦?」
元慕鱼微垂眼帘看着自己的腿,低声道:「以后不会了。至少——我会尽量去想,他要什麽。」
倒把夜听澜想说的话硬住了。
元慕鱼笑了笑,忽然问:「我是不是从小都不太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
夜听澜道:「你我有很多性情相似的地方——最大的差异就在于,你很少顾虑别人的事情,而我恰恰相反,顾虑得过多了。这些年回想,你我之争,都有错。」
元慕鱼再度看了夜听澜一眼·这也是夜听澜第一次在她面前自认有错,虽然是说都有错。
夜听澜又道:「其实以你表面的性子,走断情之道还真挺合适的,一意挥洒自我,未必不能走得更高。只不过那样的修行是真魔道,会越发自私残酷,这又与你的天性有了冲突。」
元慕鱼「嗯」了一声。
事物都是相对的,和一般人相比,元慕鱼确实自我,很少考虑旁人;但和那种绝情绝性的要求相比,她却又远远不够。
如果真是一个只考虑自己六亲不认的阎君,说不定这条路还真走得很顺畅,可惜她本质上不是。
无论是遗传基因还是自幼的家庭与宗门教育,根子上她都是重感情的。不提陆行舟的事情,其他还有很多体现,例如明明立志与天瑶圣地作对,当真正打起来了,却只伤不杀,根本下不了那个手。
再比如当初沈棠对她表现出了保护与善意之后,哪怕后来沈棠知道了她的身份开始变得冷漠,她却依然对沈棠态度很好。
纪文川等人依然愿意辅佐她,而没有因为陆行舟事件散了人心,也是因为她对纪文川等人也很有恩义。
人是复杂的,要做到极端化很难,要认清自己更难。表面适合的路,往往要撞到头破血流才能醒悟其实根本不适合。
当认清了,已经付出了很难挽回的代价。
夜听澜道:「我刚认识行舟的时候,其实挺恼他的。就是因为你原本只是偏激,还没走上魔道的路子,觉得是因为他把你带上了这条路。你的性情离魔道也就是几线之隔,如果真的陷入那种路子就完了—」
元慕鱼有些出神:「然后呢?」
「后来渐渐发现,好像恰恰是他在你身边,才让你不会彻底入魔。而你当初想斩断的,自以为是道途的阻碍,实则是入魔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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