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是将军了,不是个孩子了。」盛青峰神色很严峻:「这事陛下不会宣之于口,朝野也只会当你们是有功之臣。实际上陛下心中必有芥蒂,不会表现出来而已。今天当廷没有直接给你实职,我一开始也没回过味,现在回家仔细一琢磨,这态度可能是有点问题的。」
盛元瑶心里也有了几分凝重:「我又不是什麽主力,不过敲边鼓的。有我没我,都改变不了这事的结局,他至于这么小气?」
「不好说——天心难测。」
「事情做都做了,我要怎麽继续把这戏唱好?」
盛青峰又犹豫了一下:「明天看谁不顺眼,当街打人去。最好能获罪,让他把你实职夺了,反倒让他把气出了,是好事来着。」
盛元瑶大乐。
刚才说去赌场还要抽我,这不是一样嘛?
「还搁这傻乐。」盛青峰气道:「陆行舟有府邸了你知道吗?」
「那又怎麽?」盛元瑶很无所谓地道:「路上他还跟我商量过,说使节团有想退伍的,到时候弄几个做护卫。那时候我甩他脸子呢,都没理他。」
「这麽好的在他身边安自己人的机会,你就甩脸子不理他?你是不是还很得」盛青峰憋了一下,反倒吁了口气:「嗯,不理他就好,看来你没宅斗准备,不是我想的那样。」
盛元瑶愣了一下,忽然一骨碌跳了起来,直接冲出了门:「娘,给我推荐几个人选——」
盛青峰:「—」
还以为你是不想,原来是因为瓜。
国观,观星台。
夜听澜恢复了一身做国师时的道袍,轻纱蒙面,独坐高台,盘膝卜算。
被道士带到台下的陆行舟抬头看着那美丽的身影,总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这看上去实在太脱俗了,真如夜空之下的仙神,遗世而独立。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这都是一个任何世人都不可能得到的女人丶甚至和情爱这个词都毫无关联的女人,不知怎麽的就和自己越走越近——不得不说人和人之间是需要一定天缘的。
缘法主要在于.她借了无数个马甲去挣脱那个身份,生生地把仙人化凡。
以至于现在陆行舟见到她,居然要在脑子里转很久,都不知道应该怎麽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喊她。
先生?理论上她只有丹学院叶捉鱼的身份才是先生,陆行舟在天瑶圣地的身份其实是风自流的不记名弟子,不是她夜听澜的。
陆行舟拾阶而上,站在夜听澜前方不远处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见过国师。」
夜听澜睁开了眼睛。
不知是否错觉—第一眼的感觉很淡漠,就像此刻天上的星,看似闪烁有活力,实则有无尽光年的遥远。
下一刻那眼眸露出了一缕笑意,才让星星显得俏皮,重新有了人的滋味。
「怎麽,去了龙崖回来,镀过金了,看不上先生了,先生就变国师了是吧?」
国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台下的道士们打了个寒,互相看看,索性跑了。
这地方不能呆,呆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被火口。
陆行舟叹了口气:「马甲乱套,套到现在我都搞乱了,在外人面前不知道怎麽喊。」
其实两人心里也清楚,至少在天瑶圣地的人面前遮掩都已经属于自欺欺人,谁能看不懂你们那点猫腻啊·甚至有时候夜听澜自己也在想,之前那些自欺欺人到底有什麽意义。
时间永远是最好的良药,和良师。
当一切冷却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