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格,带动内部结构偏移。
银簪刺入时,轴心已不在原位,只擦过铜壳,出刺耳的刮响。
陈砚右手抬起,另一片竹片横在胸前。
银簪落下来,被他用两指夹住,尖端离皮肤还有半寸。
“你反应很快。”
他说。
云姜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没有闪动。
“你早就怀疑我。”
她说,“不然不会留着那块陨石碎片不交还密库。”
“我不信任任何人。”
陈砚说,“但我更不信任隐藏身份的人。
你监视我三年,记录我的言行,上报给钜子。
可你有没有想过,钜子要的到底是什么?”
云姜没说话。
“冯去疾被捕那天,你去过冷宫废井。
不是去放灯,是去激活传信阵。
章台宫地底的机关网,是你修的。
那些死士能准确找到地道入口,是因为你提供了图纸。”
“我不是叛徒。”
云姜说。
“那你是什么?”
陈砚问,“医者?还是间谍?”
“我是天志者。”
她说,“奉命监督帝王是否偏离正道。
若暴虐无道,便启动‘非攻阵’,终结乱源。”
“所以你们一直在等我犯错。”
陈砚冷笑,“可你们没料到,我会用陨石碎片压制辐射者。
那一刻,我成了你们口中的‘变者’,反而让那些人臣服。”
云姜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现在做的事,违背了墨家‘非攻’之训。”
她说,“镇压、杀戮、掌控力量——这不是治世之道。”
“那你说什么是?”
陈砚反问,“放任六国复辟?让百姓再经历一次战乱?你以为我不想用仁政?可这天下,不压住一头,就会崩于另一头。”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了些:“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你爷爷死于实验,你亲眼见过人变成怪物。
可正因为如此,你才该明白——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是谁来用它。”
云姜的手慢慢放下。
陈砚看着她:“你不是第一天怀疑钜子的命令。
283章那次,你故意让药车走错路线,就是为了让我现浑天仪被动过。
你在试探我能不能识破机关术的变化。”
云姜睫毛微颤。
“你早就动摇了。”
陈砚说,“否则不会在我压制辐射者时,主动上前检查他们的神经状态。
你不是在救人,是在研究。
你在找一条新的路。”
殿内安静下来。
韩谈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
陈砚把手放在浑天仪上。
紫光从底盖缝隙透出,映在他脸上。
“来我帐下。”
他说,“不是做棋子,是做执棋的人。
墨家的技术、机关、医术,我不毁它,我要用它。
修水利、通道路、炼新药、控能量——这些东西不该藏在地下,该摆在明处。”
云姜盯着他。
“你不怕我?”
她问。
“怕。”
陈砚说,“但我更怕没人敢站出来做事。
你可以走,我现在就让韩谈打开宫门。
但如果你留下,我们就一起改这个局。”
云姜低头,看着地上那根掉落的银簪。
它躺在石板上,反射着一点晨光。
她慢慢蹲下,却没有捡。
陈砚等着。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下耳后的痣,动作极轻,像是在确认什么。
然后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直视陈砚。
“你说你要用墨家之术。”
她说,“第一条,做什么?”
陈砚嘴角微动。
“重启骊山工坊。”
他说,“把埋在地下的机关全挖出来。
我要建一座新城,不用木石,用金属与齿轮。
城中有医馆、学堂、水渠、灯塔——让百姓不必再靠天吃饭。”
云姜静静听着。
风吹过殿角,药箱的带子轻轻晃了一下。
她站起身,解下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