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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压低,“你以为那是自然现象?那是信号。
而你,是接收者。”
陈砚没动。
他听懂了。
她在确认一件事——他是否已经察觉到陨石与人体变异之间的联系。
那份反书,不只是煽动叛乱,更像是测试反应的信标。
她来查他的底。
他也来查她的底。
两人之间,早已不是信任与忠诚的问题,而是谁先看清对方的真实目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说。
“我知道你还没完全明白。”
她后退一步,“但你会明白的。
当更多人开始变化,当军队里出现第一批‘觉醒者’,你就不得不面对真相。”
陈砚盯着她。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
等他下令抓捕,给她一个动手的理由。
只要他出手,她就能以“自保”
为名反击,甚至引爆埋藏已久的机关网络。
所以他不动。
“今晚的事,我不追究。”
他说,“但你的药囊,明天我会派人查验。”
云姜冷笑一声,转身回屋。
门关上前,她留下一句:
“别碰那些药粉,有些东西,闻多了会失明。”
门合上。
甲士围在四周,没人敢动。
陈砚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板。
片刻后,他抬手,示意撤走。
回宫路上,韩谈低声汇报:“清查了她房外的药箱夹层,提取到一点残墨。
跟反书上的做了比对,成分一致。
里面还有一点荧光颗粒,和骊山地宫岩层样本接近。”
陈砚听着,没回应。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云姜不仅参与了反书制作,还用了只有墨家核心成员才知道的隐秘配方。
她不是普通的卧底,她是被正式授命的“天志者”
,代表钜子执行任务。
但她也有顾忌。
否则刚才那一针,就不会只是警告。
她还在观察他。
就像他也在观察她。
第二天上午,陈砚在书房摊开两份样本。
一边是反书残页,一边是云姜药囊提取物。
两者并列,墨色几乎一样。
他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原料来源、炼制温度、添加辅料比例。
全都吻合。
他放下笔,取出浑天仪,打开底盖。
那块黑石还在里面,稳稳嵌在凹槽中。
指针静止不动。
他试着拨动铜盘,让七星纹对准北位。
仪器轻轻震了一下。
远处,似乎有回应。
不是声音,是一种震动感,从地面传来,极细微,但确实存在。
他立刻命人调阅昨夜咸阳城内的所有异常记录。
半个时辰后,回报来了:子时三刻,城南一口废弃古井周边,地面出现短暂震颤,持续不到十息。
守井老兵说,井口铁链晃了一下,像是下面有人拉过。
陈砚把这条记在竹简上,单独标红。
他知道,那不是巧合。
云姜昨晚出的信号,不止是为了试探他。
她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而那个信号源,很可能就在城南地下。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
阳光照进来,落在案上的反书残页上。
墨迹在光下泛出淡淡青光,像水波一样流动。
他伸手摸了摸那行字。
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看,皮肤上多了个小红点,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盯着伤口,又看向桌角的竹片匕。
刀刃干净。
不是它划的。
他慢慢卷起反书,放入木匣。
然后提笔写令:封锁城南五里内所有民宅,彻查地下结构,重点排查旧井、地窖、废弃渠道。
命令刚写完,门外传来脚步声。
韩谈回来了,手里拿着另一份急报。
“江东方向,现新的反书抄本。”
他说,“内容一样,但署名处多了一个符号。”
“什么符号?”
韩谈递上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