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晃,恢复平静。
云姜站在原地没动。
她间的银簪微微倾斜,像是要拧动什么。
但她最终把手放下了。
“你留下。”
陈砚说。
“为什么?”
“浑天仪漏气,需要你调试。”
她没反驳。
这种借口太假,但她知道不该拆穿。
陈砚走出内殿时,天还没亮。
他让韩谈带人守住三条通往地宫的密道,重点盯冷宫废井方向。
另外加派两名影密卫,伪装成洒扫宫人,日夜轮守冯去疾书房外院。
他自己回到内殿,坐在案前不动。
两个时辰后,消息来了。
冯去疾昨夜子时入书房,香未燃尽便起身离开。
司南盘磁针剧烈震颤,打破多年静止规律。
他砸了案上青铜甬钟,碎片划破左手。
陈砚看完密报,点了灯。
他知道对方会来。
三更天,门开了。
冯去疾站在门口,深衣未整,苍玉组佩歪斜。
他没带随从,也没通报。
“陛下。”
他开口,声音低,“您动了司南系统。”
陈砚没抬头。
他在改一份田赋奏折,笔尖稳。
“朕在查机关。”
“铜雀台不是普通机关。”
冯去疾走近几步,“它是镇国之器。
启动之法,唯有秦皇血脉可承。”
陈砚放下笔。
他慢慢卷起左袖。
胎记在灯火下泛着光。
紫色纹路蜿蜒,像地图。
冯去疾盯着看了很久。
“此血可够?”
陈砚问。
冯去疾没答。
他目光移到浑天仪上,看到投影中完整的“血引槽”
,脸色变了。
他知道系统已经被破解。
“你知道代价吗?”
他说,“一旦启动,不只是控制机关。
它会反溯血脉源头,找出所有携带者。
赵高在宫中有眼线,项羽在前线有探子。
消息传出去,你会成为靶心。”
“那就不传出去。”
陈砚说。
“你不怕反噬?”
“怕。”
陈砚站起身,“但更怕你先动手。”
冯去疾沉默。
他左手摸向袖中,那里藏着九宫格飞刀。
但他没掏出来。
“你母亲姓冯。”
陈砚突然说,“冯劫之女。
你在骊山埋了她的牌位,每年冬至烧纸。
你说你是为秦守旧制,可你真正守的,是家族断绝后的最后一口气。”
冯去疾呼吸重了。
“你利用司南盘操控铜雀阵,不是为了忠君,是为了掌控。
你想用它清除异己,重建法家秩序。”
陈砚往前一步,“但现在,钥匙不在你手里。”
冯去疾后退半步。
“血可假。”
他低声说,“心不可驯。”
说完,他转身走了。
门关上。
陈砚没动。
他盯着浑天仪的投影,那三具嵌陨铁珠的人俑又开始偏移。
这次度更快。
他知道冯去疾不会罢休。
他拿起云姜留下的那枚小齿轮,放到耳边。
听诊器还在桌上,他不用工具也能听见细微震动。
咔、咔、咔。
三声短促的响动,间隔均匀。
不是来自浑天仪。
是从墙里传来的。
陈砚放下齿轮,走到东侧墙面。
他伸手摸向一块石砖,用力一推。
砖面松动。
他抽出砖块,里面是一根细铜管,通向地下。
管口封着蜡,蜡上有个针孔大小的洞。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他把耳朵贴上去。
咔、咔、咔。
还是三声。
然后停了。
片刻后,又响起来。
这次是四声。
长短交替。
摩斯码。
有人在用震动传递信息。
陈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