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风更大了,吹得火堆倾斜,火星四溅。
祭坛上的最后一面旗开始燃烧,旗杆上刻着数字:3佰。
陈砚走到台前,俯视下方。
“昨夜有人告诉我,只要胡亥死了,历史就会改写。”
他语气平静,“他还说,我是棋子,赵高是走卒,他自己才是终结乱局的人。”
他顿了顿,看向章邯。
“可今天我看到的,是三百个被烙上记号的人,听命于一个宦官。
他们不是为理想而战,是被人用恐惧和利益驱使的工具。”
他抬起手,指向地上那具刺客尸体。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天命’,那我宁可背负暴君之名,也要斩断这条线。”
章邯收剑入鞘,下令:“查验其余死士颈后,登记烙印编号。
凡有此印者,一律革除军籍,押入地牢候审。
无印者,交由家属领回。”
士兵们开始行动。
有人翻动尸体,有人检查活人。
一名军医跑过来处理百夫长的伤势,现刀口虽深,但避开了要害。
百夫长咬着牙,一声不吭。
陈砚走下高台,来到章邯身边。
“冯去疾说还有更多人在等信号。”
他说,“三百只是开始。”
章邯点头。
“我已经命令各郡县加强巡查,关闭所有通往咸阳的私道。
影密卫正在排查西井地道的延伸段。”
“不够。”
陈砚看着地上那堆镣铐,“赵高的根不在宫里,也不在府中。
他在制度的缝隙里。
每一个被忽视的调令,每一份未经备案的文书,都是他的通道。”
章邯沉默片刻。
“那就从军中开始。
先把这支队伍洗干净。”
陈砚点头。
“你动手,我担责。”
两人并肩站在刑场边缘,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最后几面军旗。
灰烬随风飘起,像黑色的蝶。
忽然,一名传令兵快步跑来,单膝跪地。
“将军,刚从少府监送来消息——西井地道深处现新的暗格,里面有三枚铜符,刻着‘兵调度令’字样,印文与今日查获的私印完全一致。”
章邯接过铜符,翻看背面。
上面没有署名,但边缘有一道细微刻痕,呈波浪形。
他认得这个标记。
十年前,他曾在一个叛逃的军需官身上见过同样的痕迹。
那人后来死在狱中,档案被标注为“误服毒药”
。
他抬头,对陈砚说:“这不是赵高一个人做的。
军中有内应。
而且……”
他顿了一下。
“这个人,可能还在职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