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秦国如何腐烂。
现在,它让我结束这一切。”
他说完,忽然抬手将晶石往地上摔去。
章邯反应极快,一剑挑飞,晶石弹起,撞在墙上滚落角落。
陈砚弯腰捡起,触手冰凉,表面有细微脉络闪烁,像血管一样跳动了一下。
这不是死物。
它还在反应周围的能量场。
“你说它让你活下来?”
陈砚盯着冯去疾,“那你为何要等到现在?”
“因为时机未到。”
老人喘息着,“赵高只是棋子,司马欣是走卒,就连你……也不过是它用来搅动局势的一枚卒子。
真正的变局,必须在生辰之夜完成。
血祭才能唤醒鼎灵,只有胡亥的血,才能让周祚重现。”
陈砚沉默片刻。
这些话若出自他人之口,他会当作疯言疯语。
但眼前这块鼎是真的,刻字是新的,晶石也确实存在。
更关键的是,冯去疾的行为逻辑从未偏离法家核心——秩序高于一切。
他不是为了私利,而是坚信秦已失道,必须由另一种正统取而代之。
这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不是贪权的宦官,不是暴戾的武夫,而是自认肩负天命、甘愿赴死的理想主义者。
“你打算怎么收场?”
陈砚问。
“不需要收场。”
冯去疾直视着他,“只要胡亥死了,历史就会改写。
百姓不会记得你是谁,只会传颂那个终结暴政的人。
而我,将成为新朝的奠基者。”
章邯握紧剑柄,冷冷道:“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想做开国元勋?”
冯去疾咧嘴一笑,嘴角渗出血丝。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衣襟下隐约有烧灼痕迹,像是长期接触高温物体留下的疤痕。
他抬起手,指向墙上一面破损军旗。
“你们以为我在孤军奋战?看看那些旗杆上的编号。
每一面旗,代表一个死士。
三百人只是开始,还有更多人在等信号。
只要鼎毁,消息就会传出去。
咸阳城会在三天内陷入混乱。”
陈砚回头看了眼浑天仪。
投影仍在运行,但光线开始不稳定。
他意识到,这座密室不止一处出口。
冯去疾能在被监视的情况下传递信息,说明还有隐藏通道未被现。
“你在拖延时间。”
他说。
“是你们在浪费时间。”
冯去疾冷笑,“等到太阳升起,一切都晚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轻微震动。
灰尘从梁上落下。
章邯抬头警觉,陈砚却不动。
他知道那是玄甲军在加固封控,不是坍塌征兆。
真正的威胁不在外面。
而在眼前这个已经放弃生死的人。
陈砚走到沙槽边,蹲下查看周鼎裂痕。
内壁文字完整,证据尚存。
只要将此鼎带回宫中,明日朝会便可当众揭。
冯去疾纵有千般谋划,也无法逆转铁证。
他起身下令:“押他回府牢,严加看管。
这块鼎,用三层木箱封装,即刻运往少府监地库。”
章邯点头,伸手去抓冯去疾手臂。
就在这一瞬,老人突然暴起,一把夺过陈砚手中的陨石碎片,狠狠砸向浑天仪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