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渭北渡口被截下,车上三百袋盐,无引无册。
他们已供认,每月从赵高府领取银钱与指令,负责联络各地豪强,制造混乱。
其中一人,认得你。”
那领猛地后退一步。
“我没有……”
他张口,却被陈砚打断。
“你有。
你胸前那块甲片下,贴着一块竹牌。
剥开看看,是不是写着‘赵府甲字柒号’?”
那人脸色骤变,一手捂住胸口。
影密卫冲上前,强行掀开内甲。
一片薄竹掉落尘土,上面六个小字清晰可见。
全场寂静。
陈砚走下高台,靴底踩过那片竹牌,出碎裂轻响。
他停在领面前,声音不高,却传至每个人耳中:“你们以为披上民衣,就能藏身于民?可你们忘了,真正的百姓,不会用赵高的铠甲,也不会念赵高的暗语。”
他回头看向税官:“继续宣读。
从头再来。”
税官深吸一口气,展开竹简:“第一条:盐为国本,利归公上,凡私贩者,一经查获,货物充公,主犯流三千里……”
台下有人开始跪下。
先是零星几个,然后是一片。
豪强联盟的阵型出现了裂痕。
陈砚没有看他们。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一名中年男子身上——那人一直站在人群边缘,未曾呼喊,也未靠近,见局势不对,正缓缓后退,欲混入林道。
他未下令追捕。
云姜悄然退至阴影处,听诊器贴地,眉头微蹙。
地下仍有震动,频率紊乱,像是某种机械运转时的余波,断续传来。
她低声自语:“还没停……他们在下面做什么?”
陈砚回到高台,收拢浑天仪。
投影消失前,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赵高府地下结构图上——那条旧渠支脉的走向,与信号源位置完全吻合。
他将浑天仪合盖,轻轻放在案上。
“传令下去,封锁所有通往城西的盐道,重点排查携带金属容器的车辆。”
他说,“另派一队影密卫,伪装成盐商,带五袋官盐试行情形。”
韩谈不在,但他知道该怎么做。
风再次吹起,卷走几片散落的竹简残页。
云姜站起身,药囊轻晃,残留的紫烟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
陈砚望着那名欲逃的背影,终于开口:“拿下。”
影密卫领命,疾步而出。
那人察觉,转身就跑。
云姜的听诊器仍贴在地面,突然一顿。
她抬起头,望向陈砚:“信号变了。”
陈砚眼神一凝。
地下震动不再是间歇性的波动,而是变成了一种规律的、持续的震颤——像是某种大型机关正在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