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此为例题。”
他又对韩谈下令:“明日张榜——批上榜者,可直授县丞之职。”
此言一出,殿内震动。
县丞虽仅为七品,却是实权要职,历来由世家子弟荫补。
如今竟向寒门开放,无异于撕开贵族垄断的口子。
散朝后,陈砚独坐偏殿。
烛火跳动,映照案上浑天仪。
他调整齿轮,对应今晨星位,推演今日言行可能引的连锁反应。
冯去疾不会坐视,必然串联旧臣反扑。
但他不在乎。
真正的较量不在朝堂争辩,而在谁能掌握新晋士人的忠诚。
韩谈悄然入内,声音极低:“冯去疾子时闭门谢客,却召齐六位重臣。
书房司南盘指针异常旋转,持续整整一刻钟。”
陈砚指尖一顿。
司南盘乃法家秘仪,据传可测算政局气运。
指针剧烈震荡,意味着重大变局将至。
“他知道我在动他的根。”
陈砚轻声道。
他提笔写下:“暂缓兵工厂整肃,先定文官之基。”
旧军权依附于赵高,文官体系则牢牢握在冯去疾手中。
若同时开战,必陷两线受敌。
如今他以科举撬动寒门人心,便是先断其一臂。
待新士人入仕,旧制自崩。
“传令下去,”
他收笔,“明日放话——凡参与科明经者,家中三代免徭役。”
韩谈领命欲退。
“等等。”
陈砚忽然开口,“冷宫井院那边,按计划行事。
三日后,放风一刻。”
韩谈顿住,随即点头退出。
殿内重归寂静。
陈砚靠回椅背,闭目凝神。
远处宫墙之外,隐约传来读书声。
那是太学外的寒门学子,正在通宵温书。
他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但他已布好棋局。
笔尖滴落的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斑,形状宛如一只睁开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