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姬的残影在光柱中微微颤动,嘴唇开合,却未出声音。
她的眼神仍在交替变幻,像是被无数记忆碎片撕扯着意识。
陈砚的手仍按在密钥槽上,掌心旧伤裂开处渗出的血珠顺着青铜导轨滑落,蓝光自地底缓缓升起,稳定而持续。
云姜蹲在控制台前,听诊器贴在韩姬残影与主控台之间的能量桥接点上。
她的指尖轻轻压住耳管,闭目捕捉那断续的脉冲节奏。
三短一长,间隔七息——这不是赵高的加密节拍,而是更早的频率,来自一份尘封的胚胎培育记录。
“找到了。”
她低声说,“原始适配模板。”
韩谈站在阵列边缘,手中握着那枚刻有半阙《国殇》的齿轮。
他没有再看残影一眼,只是将齿轮缓缓嵌入辅助接口。
机关咔嗒轻响,内部竹片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时间与地点标记开始同步闪烁。
那是韩姬最后一次维护传信管道时的生命体征数据。
光柱中的残影忽然稳定了一瞬。
她望向韩谈,嘴唇微动:“兄长……井底的齿轮,是你留的吗?”
韩谈没有回答。
他的指节绷紧,目光落在阵列中央正在生成的基因序列图谱上。
陈砚依旧不动,掌心血流未止。
蓝光以他的胎记为源,沿着导轨蔓延,压制着系统中杂乱的数据流。
三刻钟的纯净信号窗口已经开启。
云姜迅拆解机械鸟残骸中的青铜齿轮,取出其中一段螺旋纹路最密的金属丝。
她将其接入注射程序的编码区,调整共振频率。
片刻后,投影切换为一段双螺旋结构,中央标注“人类受体蛋白定向修改完成”
。
“可以启动了。”
她说。
陈砚收回手,布条缠住掌心伤口。
他走到水力注射系统的主控阀前,手指划过七处机关节点的校准刻度。
“开启骊山导流渠。”
韩谈点头,转身走向地下暗河入口。
他拉动青铜拉杆,七道阀门依次开启,熔炉冷却水顺着备用渠道注入地宫水系。
水流声由弱转强,注射针阵的指示灯逐一亮起。
云姜将最后一段基因编辑程序载入浑天仪核心。
投影展开,一幅覆盖全国的水脉网络浮现,每一条支流都对应着城池的井道系统。
她插入青铜齿轮改造的触器,低声说:“连锁激活效应已设定,每滴药剂释放时会激特定声波,诱导下一级节点自动响应。”
陈砚站在浑天仪前,左手按在血脉共振槽上。
血珠滴落,系统识别出他的免疫反应模式,随即生成例传播源。
金色光点从咸阳宫井脉出,沿水道向四周扩散。
第一座亮起的是渭南坊井。
紧接着是北市、东郭、章台宫外巷。
绿光如涟漪般推进,每一口接入系统的井都开始释放微量药剂。
云姜盯着药囊中的检测竹片。
原本泛红的试纸正逐渐转青,表示空气中陨石病毒的活性已降至临界值以下。
“咸阳百姓接种后出现热症状。”
一名影密卫在通道口禀报,“西市有流民聚集,质疑这是新毒。”
陈砚没有回头。
“准备强化注射器,我去粮仓。”
云姜拦住他。
“你刚失血,不能立刻再用血脉引源。”
“我不是去引源。”
他取下袖中竹片匕,在左臂划开一道浅口,“我是去当众接种。”
韩谈递来一支密封药管。
陈砚接过,将匕尖端浸入血口,再插入药管搅拌片刻。
他走出地宫时,身后传来机关运转的低鸣。
平价粮仓前的广场上人群躁动。
几个老者围在井边,用手掬水闻了又闻,迟迟不敢饮下。
一名青年突然高喊:“这水有毒!
秦官想灭我们口!”
陈砚走入人群,侍卫未随行。
他举起药管,当众注入自己手臂。
片刻后,体温上升,额角渗汗,但他仍站得笔直,从怀中取出一份竹简批阅起来。
人群安静下来。
一炷香后,他合上竹简,声音平稳:“我若中毒,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