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确认三十七例光敏性视网膜损伤病例,症状均始于第七日。
病源非疫,非毒,而是心理暗示引的神经紊乱。
他们自己把自己逼瞎了。”
陈砚接过医案,翻至末页,提笔批注:“认知即战场。
谁控其念,谁掌其命。”
他合上竹册,交予近侍归档。
韩谈悄然靠近:“遮光镜已流入楚军八成营帐。
市价回落,但仍有暗斗。
我方细作回报,已有将领私藏十副以上,以防不测。”
“很好。”
陈砚点头,“让他们越信越好。
信到连阴天都戴镜,信到听见‘七’字就闭眼。”
章邯忽道:“冯去疾旧部今日朝议,言此举‘妖言惑众’,损天威,堕军魂。”
“让他们说。”
陈砚冷笑,“天威不在雷电,而在谁能预判雷落何处。
他们守着龟甲刻字,我用的是人心算术。”
他转身步入宫门,长袍拂过门槛,未作停留。
章台宫东阁,烛火重燃。
陈砚坐定,取出袖中竹片,开始整理情报。
一条条记下:楚军补给线漏洞、将领私藏物资清单、遮光镜流向图谱。
每一笔,皆无声无息,如棋子落盘。
云姜立于案侧,低声问:“是否继续投放传单?”
“不必。”
他头也不抬,“他们已经自己开始传了。
恐惧一旦生根,就不需要我们再浇水。”
韩谈站在门外,木牛流马静静蹲伏。
他抬手抚过车体熔痕,忽然低声对亲卫道:“查一下,最近三日,哪些商人突然增购黑纱布料。”
亲卫领命而去。
阁内,陈砚停下笔,抬头看向窗外。
月未圆,风未起。
但他在等。
等下一个“七”
。
等项羽再次下令全军戴镜的那一刻。
那时,他会让整个巨鹿战场,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烛芯爆了个灯花。
陈砚伸手捻灭余烬,指尖染上一点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