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属下小吏。
但现场勘查显示，实际铺设数量出申报三倍。”
陈砚冷笑一声。
多出的石板，足够掩埋一条秘密通道。
“韩谈。”
他又道，“木牛流马传令后，能否反向追踪信号接收端？”
“不能。”
韩谈摇头，“指令单向送，接收方无需回应。
但我们可在模型内部加装磁粉感应层，一旦有人拆解查看，粉末会移位显形。
下次回收即可判断是否已被读取。”
“去做。”
陈砚下令，“另外，在所有送往南郡的木牛流马中，混入一枚刻有博浪沙标记的备用齿轮。
不必隐藏，让它明显些。”
章邯略一思索，明白其意。
“诱饵？让人以为我们察觉不足，故意泄露信息。”
“正是。”
陈砚回到案前，将铜符收入袖中暗袋，“真正的影子战争，不在街头巷尾，而在谁先读懂对方下一步。”
云姜继续守着陶丸，她将听诊器贴于铜匣外壁，试图捕捉内部细微响动。
忽然，匣体传来极轻的一声“咔”
，像是某种封蜡开始龟裂。
她抬头看向陈砚，“要开了。”
陈砚走来，站在铜匣旁，却不急于开启。
他知道，这一刻之后，对手将意识到计划暴露，或是误判形势继续深入。
无论哪种，都将牵动整个网络。
章邯低声问：“若放出假消息，会不会打草惊蛇？”
“惊蛇无妨。”
陈砚淡淡道，“只要蛇洞还在。”
韩谈这时取出最后一架调试完毕的木牛流马，将其置于廊下斜阳中。
阳光穿过齿轮缝隙，在地面投下断续光影。
他轻轻拨动条，机械兽缓缓前行，腹中加密指令随轴转动，悄然传递。
云姜揭开铜匣盖，陶丸表面已现蛛网状裂纹。
她用细镊夹起丸体，置于瓷盘之上。
药囊遇湿渐溶，露出内藏微型竹简。
她尚未展开，便见字迹浮现——墨色遇空气迅转深，是一串数字与方位组合。
“北纬四度，辰初三刻，旧窑启封。”
她念道。
陈砚记下内容，未作评论。
他知道，这个时间还未到来，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章邯收起弩臂残件，准备返回军营调阅边境哨卡记录。
临行前，他低声问：“要不要加强您出行护卫？”
陈砚望向窗外渐沉的日光，“不必。
他们若再动手，只会选更意想不到的时候。”
韩谈调试完最后一架木牛流马，确认齿轮咬合无误。
他将其放入特制箱中，交由信使带走。
信使离去后，他站在廊下，望着远处城墙轮廓，久久未动。
云姜将释出的竹简重新封存，放入药囊夹层。
她摸了摸袖中另一枚备用铜符——那是她私自复制的样本，未上报。
她知道有些线索，不能让所有人看见。
陈砚坐回案前，取出浑天仪，将铜符边缘对准星轨刻度。
某一瞬间，指针轻微偏转。
他凝视北方，仿佛已看到巨鹿荒原上，一座废弃窑炉正静静等待开启。
陶丸彻底碎裂，最后一丝药气逸散在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