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准了。
少府优先供料,十日内试制百具。
工坊若有阻挠,直接报我。”
韩姬收起图纸,正要退下,陈砚忽然问:“需要多少匠人?”
“三十个熟手工匠,再挑七十个识字的学徒。”
她答得干脆,“今夜就开始。”
“好。”
陈砚转向章邯,“你即刻点将,刑徒军中择精壮者编入先锋。
记住,这一仗不是为了占地,是为了断根。
谁敢放走一个带头作乱的,提头来见。”
章邯肃然:“臣明白。”
陈砚走到窗前,推开半扇。
天色阴沉,宫墙外的槐树静立不动,连鸟鸣都听不见。
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片刻后,他回身,对殿内三人道:“今日所议,不出此殿。
影密卫即刻接管南境耳目,凡有散播‘招抚可安’之论者,一律记名上报。
这不是朝堂辩论,是清剿叛贼。
南疆一日不平,赋税不通,粮道中断,中原也别想安稳。”
没人回应,但气氛已定。
章邯抱拳告退,步伐沉稳如行军。
韩姬紧随其后,袖中鲁班锁轻微转动,出几乎听不见的咔哒声。
殿内只剩陈砚一人。
他坐回案前,取出一枚新竹片,写下:“南征军令已,刑徒军归章邯节制,韩姬主理器械改良,十日内验成果。”
字迹工整,一如往常。
然后,他将竹片放入标有“军政要件”
的木匣中,盖上,锁好。
烛火跳了一下,映在他脸上,一侧明亮,一侧深沉。
他没有动,只是盯着那盏灯,直到灯芯爆出一声轻响。
门外传来内侍低声询问是否添油,他没应。
片刻后,他伸手,将浑天仪的底盘轻轻拨动,把“兵”
环推至最前,压住了原本居中的“民”
环。
铜环滑动时出细微摩擦声,像刀刃出鞘的第一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