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会当晚,血染双陆棋盘之拓。
他落子‘天元’,自比帝王,其心可知。”
赵高脸色铁青,厉声道:“荒谬!
你非始皇亲子,不过借名窃位!
我手中有证,能明真相!”
陈砚抬眼:“那你可敢听一听,骊山密道中的最后一段录音?”
韩姬旋动机关,浑天仪光斑再闪。
冷宫井信道回传另一段声纹——始皇临终低语:“朕子胡亥,性虽柔,然血脉无伪……玺绶可付……”
声音断续,但“胡亥”
二字清晰可辨。
赵高踉跄后退,口中喃喃:“不可能……那夜我已毁尽遗诏……”
陈砚步步逼近:“你毒杀随行医官,篡改药案,操控影密卫十年,监视百官,结党营私。
你以洁癖掩藏血腥,以恭顺遮蔽野心。
今日,所有罪行,皆有铁证。”
赵高忽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他低笑一声,左手猛然扬起,紫金护甲弹出一寸银针,针尖幽蓝。
云姜自柱后闪出,手中听诊器贴地一扫。
她疾呼:“心跳骤变,他在蓄力!”
赵高暴起扑向陈砚,银针直刺咽喉。
陈砚不退反进,右手从袖中抽出竹片匕,斜向上格。
银针偏斜,擦颈而过,划开一道血线。
他左手顺势压腕,匕反手插入赵高肩胛,深入寸许。
赵高闷哼跪地,银针脱手。
影密卫上前将其按倒,铁链缠臂,锁入囚笼。
陈砚立于高台,声音冷如铁石:“赵高谋逆十罪——篡诏、弑君、控卫、结党、乱政、通敌、诈令、害民、僭越、行刺。
证据确凿,当众伏法,以正国纲。”
百官俯,无人敢言。
殿外更鼓敲过三响。
陈砚将竹片匕抽出,甩去血珠,插入腰间革带暗槽。
他抬手,指向囚笼:“押入廷尉寺,明日午时,斩于市曹。”
赵高在笼中挣扎,忽然嘶吼:“你赢不了!
六国未灭,项羽已破城阳,你守不住这江山——”
陈砚转身,沙盘光斑缓缓熄灭。
他未回头,只淡淡道:“项羽东进,是朕准他进的。”
赵高猛然噤声。
韩谈上前低语:“南宫三门已锁,残党尽擒,名单所列,无一漏网。”
陈砚点头,目光落在沙盘上。
陨铁芯仍嵌于第七槽位,光斑微弱,映出咸阳宫轮廓。
他伸手,将光斑调至函谷关方向。
云姜收起听诊器,药箱合拢。
她看了陈砚一眼,未说话,悄然退至殿角。
殿内只剩脚步声。
陈砚踱至囚笼前,俯视赵高。
赵高仰头,嘴角溢血,眼中仍燃着执念。
“你可知,我为何留你至今?”
赵高不语。
“因为你不是敌人。”
陈砚低声,“你是棋子。
从沙丘那夜起,你就走错了局。
你以为在操控权力,其实,你只是被需要的存在。”
赵高瞳孔微缩。
陈砚直起身,对韩谈道:“明日行刑,由你监斩。
头颅悬于宫门三日,文书传遍郡县。”
韩谈领命。
陈砚转身欲走,忽觉颈侧血线渗出,一滴血珠滑落,砸在沙盘边缘,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未擦拭,只将浑天仪收回袖中。
殿外,夜风穿廊。
一队郎中令卫列队待命,刀锋朝外。
陈砚踏出前殿,脚步未停。
云姜站在廊柱阴影里,指尖轻抚药囊。
她忽然抬头,望向咸阳宫上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