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会允。”
赵高轻抚玉带钩,“昨夜我得密报,亢父军情吃紧,项羽已破两寨。
陛下焦于外患,内政必松。
且……”
他从袖中取出那枚“遗落”
的竹符,“他已有此意。”
王贲皱眉:“仅一道符文,未必可信。”
赵高冷笑:“符文出自偏殿廊下,韩谈亲信所遗。
若为假,怎会未封?若为真,正合时局。”
嬴昭沉吟:“但需确证。
若陛下实为试探,我等贸然集会,反入圈套。”
赵高缓缓抽出左手,小指紫金护甲在烛下泛光。
“我已布眼线于冷宫井。
若今夜粉书再断,便是中枢松懈之兆。
若双符机制未复,说明陛下已弃内政,专顾边事。”
他抬手,落下一子于“天元”
。
“明日,我请云姜入宫,调理心疾。
她若带药来,我便知虚实。”
夹墙内,影卒屏息录下每一字。
三日后,云姜提药箱入宫。
赵高端坐榻上,目光紧盯她手中铜制听诊器。
“陛下近来可安?”
“外患未平,内忧又起。”
云姜打开药箱,取出一枚药丸,“此为安神丸,含迷幻草三厘,可宁心神,不伤体。”
赵高接过,细嗅片刻,点头:“有劳。”
云姜退出后,赵高立即命心腹宦者试药。
半个时辰后回报:神志清醒,略有亢奋,无异状。
当夜,寅时三刻。
南宫偏殿再度闭门集会。
赵高面色微红,语较前日快。
“陛下已动摇。
云姜亲送安神药,实为示弱。
冷宫井信道仍未修复,说明无人顾及内廷。”
嬴昭问:“下一步?”
“七日后朝会,我将联合三十六名宗室大臣,联名上奏,以‘保社稷、清奸佞’为由,请陛下罢免新政,彻查冯去疾、章邯勾结外敌之罪。”
王贲问:“若陛下拒之?”
“拒则名不正。”
赵高落子于“四角”
,“但若陛下先示软,我等再请,便是顺天应人。
届时,我以中车府令掌影密卫,控制宫门;李由控羽林左军;王贲掌车驾调度;嬴昭召宗室子弟入宫‘护驾’。
只需一刻,便可——”
他未说完,右手猛拍棋盘,七子齐震。
夹墙内,影卒迅记下名单与分工,将情报封入微型竹管,塞入清扫竹帚暗槽。
次日清晨,韩谈将竹管呈至密室。
陈砚展开细读,逐一核对。
名单与棋局对应无误,连行动时辰皆已划定。
他取出空白竹符,在背面刻下七人姓名,以陨铁粉隐写,封入“影一〇九·支脉”
专用匣。
他命韩谈传令:“亢父军情上报暂停三日,沙盘第八线熄灯。
另,调三百轻骑潜入咸阳东郊,待命。”
韩谈问:“是否收网?”
“不。”
陈砚将浑天仪光斑调至南宫偏殿,“让他再聚一次。
我要他把所有党羽,都叫出来。”
他取出云姜送来的药方残页,见“迷幻草”
三字下有细微划痕。
他以炭笔轻涂,纸上浮现一行反写小字:“赵高试药,心神亢奋,多言。”
陈砚嘴角微动。
当夜,他独坐密室,取出沙盘旁暗格中的“影一〇九”
主符,插入第八线插槽。
光斑骤亮,覆盖整个咸阳宫。
他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反间程序启动,诱饵已投,待其自曝全党。”
笔尖顿住,他改写最后一句:“令:冷宫井节点恢复双符机制,但改用新频——以鲁班锁第七齿振动为号,凡回应者,皆记名。”
竹简封入青铜匣,投入暗格。
此时,南宫偏殿烛火未熄。
赵高立于棋盘前,手中把玩那枚安神丸。
他忽然低笑,将药丸碾碎,倒入茶盏,一饮而尽。
“陛下以为我疑,我偏信。”
他整了三遍玉带钩,指甲再次掐入掌心。
血珠顺着紫金护甲滴落,砸在双陆棋盘“天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