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oo年新的纪元已被冰冷的现实强行翻开。
标准深空历,标记为“守望纪元”
元年。
太阳系奥尔特云外围,代号“前沿-7”
的“维度屏障”
监测前哨。
奥尔特云,太阳系最寒冷的墓园,也是理论上最后的疆界。
这里远离太阳的温暖,只有永恒的黑暗和稀疏的冰封天体,如同宇宙遗忘的角落。
光从太阳出,需要近一年时间才能抵达这片虚无之地。
“前沿-7”
前哨,就像一颗被强行钉在这片死寂虚空中的铆钉。
它并非庞大的空间站,而是一个由数个模块连接而成的、外形粗粝的复合体,外表覆盖着厚实的辐射装甲和伪装层,尽可能地将自身融入背景的宇宙微波辐射之中。
它的能量信号被压制到极限,如同黑暗中屏住呼吸的潜伏者。
前哨内部,生活区狭小而功能化。
墙壁上是不断刷新的数据流和星图,空气里混杂着循环空气的金属味、电子设备散热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长期隔离环境的压抑感。
观测员阿娜斯塔西娅·“安娜”
·伊万诺娃,正漂浮在主传感器阵列的控制台前,进行着又一个看似毫无异常的轮班监测。
她是一位来自火星乌托邦平原殖民地的斯拉夫裔女性,有着一头因长期处于人工光照下而显得有些暗淡的金,在脑后简单地束成一团。
她的眼眸是罕见的灰蓝色,此刻正略显疲惫地扫视着面前铺开的十几个全息屏幕,上面流淌着引力波背景数据、高能粒子计数、量子真空涨落图谱……绝大多数都是令人安心的、近乎平直的线条和规律的低水平噪声。
这是她在“前沿-7”
服役的第十一个月。
日复一日的寂静,几乎要磨平她初来时的那份警惕与使命感。
她偶尔会想念火星上那带着铁锈味的风,想念父母经营的生态农场里人造阳光的味道,甚至想念金城街头那喧闹的人流。
在这里,最大的敌人不是想象中的外星舰队,而是无孔不入的孤独和感官剥夺。
她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拿固定在控制台边的浓缩营养液吸管。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吸管的瞬间——
呜——!
呜——!
凄厉得足以刺穿耳膜的、最高级别的空间扰动警报,毫无征兆地炸响!
那声音不同于常规的设备故障或宇宙射线暴警报,是专门为“大规模光曲航行终止”
事件设定的独特频率,自前哨建立以来,从未被触过!
安娜的手猛地一颤,营养液袋脱手飘走。
她几乎是本能地扑向主控台,灰蓝色的眼睛瞬间瞪大,所有的疲惫和走神被一股冰冷的肾上腺素彻底冲散。
主全息星图上,在距离前哨约零点零三光秒(约九千公里)的预设监测空域,空间本身正在生恐怖的畸变!
原本平滑的时空结构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扭曲,然后猛地撕裂开来!
不是常规曲引擎那种相对“温和”
的空间泡脱离,而是一种更加暴力、更加原始的空间断裂!
十几个、不,是几十个巨大的、不规则的“伤口”
,凭空绽放在虚空之中!
从那些空间裂隙的内部,涌出的并非炽热的能量,而是一种……吞噬光线的“黑暗”
!
那是一种比奥尔特云背景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黑暗,仿佛连时空结构本身都被某种力量强行“挖走”
了一块。
紧接着,一个个庞大、狰狞的轮廓,如同从噩梦深渊中浮起的恶兽,悄无声息地从那些黑暗的裂隙中“滑”
了出来。
它们完全现身的那一刻,连“前沿-7”
内部那套见惯了宇宙奇观的ai系统,都出现了零点几秒的运算迟滞。
那不是人类认知中任何形式的飞船!
它们的大小不一,最小的也有“帝喾号”
的两倍以上,最大的甚至堪比一颗行星。
舰体并非规则的几何形状,更像是某种巨大、扭曲的星际甲壳类生物或矿物聚合体的残骸,覆盖着层层叠叠、棱角分明、仿佛未经打磨的黑色“甲板”
。
这些甲板并非光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