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哲学和伦理问题。
当我们能够像设计机器一样设计生命时,生命的独特性和尊严何在?这是否会导致一种新的生命歧视——自然生命低于合成生命,或者反之?更进一步,这是否会为未来‘定制’人类生命,乃至创造具有特定功能的‘生物奴隶’打开潘多拉魔盒?”
恐慌和质疑如同病毒般在社会中蔓延。
尽管官方一再强调“星尘苔”
采取了多重生物安全措施(物理隔离、基因锁、严格的不繁殖设计),并阐述了其巨大的潜在益处,但“人造生命”
、“扮演上帝”
、“生态毁灭”
这些词汇挑动着公众最敏感的神经。
街头出现了小规模的现实抗议,虽然很快被平息,但网络上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要求联邦终止“女娲”
计划、严惩相关负责人的呼声日益高涨。
甚至有人将陈逸飞称为“新时代的弗兰肯斯坦博士”
。
面对空前的社会压力和内部争议,地球联邦最高议会决定举行一场公开的、全球直播的特别听证会。
听证会由“维度科技专项委员会”
主席张诚主持,地点设在炎黄研究院最大的会议中心。
与会者包括“女娲”
实验室团队、持反对意见的各界代表、伦理学家、法学家以及随机抽选的公民代表。
会议尚未开始,场外的虚拟和现实抗议声浪就已透过隔音墙壁,隐隐传来。
会场内气氛凝重,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张诚端坐主席台中央,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深知,今天要裁决的,不仅仅是一项技术的前途,更是人类文明在未来展中,对自身力量边界的一次关键界定。
听证会开始,陈逸飞先作为主汇报人,详细阐述了“星尘苔”
的设计原理、安全措施、应用前景及其对于人类应对环境危机和开拓外星疆域的战略意义。
他展示了“星尘苔”
净化受污染水体的惊人效率模拟,以及它在模拟火星环境下存活的数据。
“诸位,”
陈逸飞最后诚恳地说,“我们并非妄图扮演神只。
我们只是在运用我们不断增长的知识,去解决我们面临的生存与展问题,就像我们的祖先学会用火、制造工具一样。
这项技术本身是中立的,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规范和运用它。
因噎废食,只会让我们在危机面前坐以待毙。”
他的言逻辑清晰,证据充分,赢得了一部分听众的颔。
但反对派的攻势同样猛烈。
宗教代表,一位白苍苍的大主教,声音沉痛:“技术或许中立,但人心并非如此。
当人类僭越了创造生命的权柄,我们就失去了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
今天可以创造苔藓,明天就可以创造更复杂的生物,后天呢?谁来决定什么样的生命可以被创造?什么样的生命值得存在?这是一条滑向深渊的不归路!”
生态保护组织的代表展示了一系列模拟结果,显示即使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生基因逃逸或横向转移,也可能对地球脆弱生态系统造成“多米诺骨牌”
式的连锁灾难。
“我们只有一个地球!
我们不能拿它做赌注!
任何潜在的、不可逆的风险,都必须被禁止!”
一位伦理学家则从更抽象的层面提出质疑:“当我们能够‘设计’生命时,我们如何看待自然进化而来的生命?生命的价值是否会因其‘设计’的优劣而分三六九等?这是否会从根本上瓦解我们现有的道德体系?赋予人类这种权力,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支持方的科学家则据理力争:
“敬畏生命不等于故步自封!
正是因为敬畏,我们才要更负责任地运用知识去改善生命的环境!”
“任何技术都有风险!
电力、核能、甚至早期的火车,都曾被视为魔鬼。
我们不能因为潜在的风险就拒绝进步,而是要通过更严格的监管和更完善的法律来驾驭它!”
“星际殖民是人类未来的必然选择。
没有适应外星环境的生命形式作为先锋,我们如何改造那些荒芜的世界?难道要永远困在地球这个摇篮里吗?”
辩论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