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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周维林陷入深渊的,是一次关键的会面。
“威廉·陈”
借口到国内考察,与周维林在一家隐秘的高档私人会所见了面。
直到这时,周维林才隐约猜到,“威廉·陈”
背后站着的,恐怕不是简单的学术基金会。
“周博士,明人不说暗话。”
此时的“威廉·陈”
收起了学者的伪装,眼神变得锐利而富有压迫感,“我们对‘祝融计划’外围的那些‘非核心’信息很感兴趣。
比如,某些材料的初期测试环境参数,参与人员的背景和大致分工,甚至……一些被淘汰的技术路线的失败原因分析。”
周维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是间谍行为!
我不能……”
“间谍?”
“威廉·陈”
嗤笑一声,“不不不,周博士,您言重了。
这只是商业情报收集,学术交流的一部分。
您提供的这些,甚至不会被列为‘秘密’级别。
想想看,您的研究为什么得不到支持?就是因为资源被过度集中在那些不透明的‘黑箱计划’上!
您这是在为更公平、更开放的科研环境做贡献!
而且……”
他推过来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让周维林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您的才华,应该得到与之匹配的回报。
您的孩子应该在更好的环境里成长。
难道您想一辈子待在那个快要被遗忘的角落里,看着别人风光无限吗?”
良知、恐惧与巨大的诱惑在周维林心中激烈搏斗。
他想到了自己停滞不前的事业,想到了同事若有若无的轻视,想到了妻子对更大房子的期盼,想到了孩子未来出国深造需要的巨额费用……最终,对现实的不满和对未来的恐惧,压倒了他残存的职业道德和爱国情怀。
他颤抖着,接过了那张支票。
也接过了通往毁灭之路的门票。
成为“被收买的学者”
后,周维林的生活似乎迎来了“转机”
。
他换了大房子,开了更好的车,在孩子家长群里也重新挺直了腰杆。
他利用自己在研究所残存的人脉和权限,开始小心翼翼地搜集、传递信息。
他传递的信息,确实如“威廉·陈”
所说,大多不涉及最核心的机密:一些过时的实验数据、几份公开招标的技术要求细节、某位从“祝融”
基地轮换回来的研究员在非正式场合透露的、关于基地生活设施的抱怨……这些信息碎片,在他自己看来无足轻重。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顶尖的情报分析人员手中,这些看似零碎的“马赛克”
,足以拼凑出有价值的情报:可以分析出华夏在某些材料研上的大致方向和进度,可以推断出“祝融”
基地的人员规模和运作模式,甚至可以从中挖掘出潜在的可供策反或利用的弱点。
他更不知道的是,从他第一次与“威廉·陈”
进行出正常学术交流的通信开始,他就已经进入了“伏羲”
构建的内部人员行为监测模型的视野。
“伏羲”
并非监控具体内容(那涉及海量数据和隐私权),而是通过分析异常行为模式进行预警:一个原本研究领域相对边缘的研究员,突然与海外不明实体频繁联系;其个人消费水平与明面收入出现显着不符;其网络访问行为开始出现规律性地检索、下载与其当前研究关联度不高的历史数据和技术档案……
所有这些异常指标,在“伏羲”
的算法中不断累积、关联,最终将周维林标记为“高风险潜在内部威胁”
,等级不断提升,并触了“烛龙”
安全部门的介入。
陈刚领导的“烛龙”
部门,并没有立刻动手抓捕。
他们需要放长线,摸清周维林背后的整个链条。
在掌握了足够证据,并确认其近期可能传递一批关于某新型复合材料早期测试报告(这份报告虽已解密,但仍具较高价值)的情报后,收网的时刻到了。
周维林是在下班途中,被“请”
上一辆看似普通的商务车的。
没有警笛,没有反抗,一切安静得令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