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前置引理、所有的技术性构造、所有宏大的框架,在这一刻,都汇聚成了这最终、也是最坚实的一条逻辑链条。
笔尖停顿,然后,在结论的下方,他缓缓地、有力地画上了一个标记。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一个简洁而古老的符号:?。
没有地动山摇,没有心潮澎湃。
当笔尖离开纸面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只是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随即归于一种更深沉的静谧。
完成了。
霍奇猜想。
这个自195o年由威廉·瓦兰斯·道格拉斯·霍奇提出,困扰了世界数学界长达六十余年,位于代数几何、微分几何与拓扑学交叉核心的巅峰难题,这个关乎复杂几何形状的局部微分性质与其全局拓扑结构之间深刻联系的终极谜题,终于,在这一刻,被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以其开创的“历史层积动力学”
为指引,以“层积规范性条件”
为钥匙,彻底征服。
张诚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没有立刻去整理手稿,也没有丝毫的激动。
一种巨大的、混合着近乎虚脱的疲惫与深沉满足的宁静,如同温暖的深海,将他缓缓包裹。
脑海中,那持续轰鸣了近一年的思维引擎,终于可以暂时熄火,享受这片刻的绝对安宁。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解决了一个数学难题。
这是对人类理解高维空间复杂形状内在和谐性的一次革命性推动。
它为代数几何与数学物理(如弦论)的对话提供了更强大的语言和工具。
其意义,将随着时间推移,渗透到数学乃至理论物理的众多分支。
而更宏观地看——
至此,七个“千禧年大奖难题”
,他已攻克其五:黎曼猜想、杨-米尔斯存在性与质量间隙、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存在性与光滑性、pvsnp问题,以及眼前的霍奇猜想。
截至到此,千禧年大奖难题便只剩下了bsd猜想。
bsd猜想(贝赫和斯维讷通-戴尔猜想),关乎数论中椭圆曲线与解析l函数的神秘联系,是算术几何领域的圣杯。
人类心智的巅峰,赫然在望。
那数学世界的终极皇座,似乎已近在咫尺,只等他,张诚,这位于不可思议的年轻年纪便已接连踏平五座险峰的探索者,携带着他那似乎无所不能的“历史层积动力学”
武器库,完成这最后的登顶。
届时,他将真正立于人类理性文明的绝巅之上,俯瞰那由逻辑、直觉与智慧共同构筑的、波澜壮阔的知识图景。
他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书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承载着霍奇猜想最终证明的手稿。
窗外,东方天际,第一缕熹微的晨光,正悄然刺破沉沉的夜幕,将淡青色的痕迹涂抹在窗棂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