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盯着那块白板,又猛地转向门口那个看似疲惫不堪的少年身影。
张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赵伟这剧烈的心理活动,或者说,他此刻的心神依旧沉浸在某种完成巨大工程后的余韵中,对外界的反应有些迟钝。
他看向赵伟,声音依旧沙哑:“赵博士,这一个多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赵伟猛地一个激灵,强行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声音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没……没什么大事,张教授。
大部分邀请和问询,我都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处理了。
只有几件涉及国际合作流程的事,我的级别不够,汇报给了孙所长,孙所长也都妥善解决了。
其实……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努力让自己的汇报听起来清晰平稳,但微微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嗯,辛苦了。”
张诚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他并没有追问细节的意图,似乎对这些世俗事务真的毫不关心。
“你先去忙吧。”
“是……是,张先生。”
赵伟如蒙大赦,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块白板,这才脚步有些虚浮地、几乎是踉跄着离开了书房门口。
他需要立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这个足以颠覆整个数学界的、石破天惊的可能性!
张诚看着赵伟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在意。
他缓缓关上了书房的门,但没有锁。
他走到客厅的沙旁,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慢慢地坐了下去,然后将头向后仰靠,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阳光温暖地笼罩着他苍白而年轻的脸庞,那凌乱的长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柔软。
他不再去想那些白板上的公式,不再去推敲证明中可能存在的最后细微瑕疵,不再去思考那个名为“Ξ”
的深层结构是如何精妙地演化出eta函数的全部性质。
此刻,他只想放空一切,感受这份久违的、纯粹的疲惫,以及疲惫深处,那悄然滋生的、名为“完成”
的平静。
尘埃落定,璞玉待归真。
一场漫长而孤独的智力远征,似乎终于看到了终点线的模样。
而现在,他只需要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