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烽火尚未完全平息,双线驰援的疲惫感还隐约残留于神经末梢,系统的最终评定结果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尚未落下。
张诚正利用这短暂的间隙,梳理着本学期以来庞杂的学术脉络,同时也在悄然规划着可能到来的暑假——是继续深耕某个特定方向,还是回归家庭,享受那短暂却珍贵的烟火气?
然而,命运的剧本似乎从不给他按部就班的机会。
就在六月底,一个寻常却带着急促意味的上午,一封标注着【最高优先级】、【绝密·内部参考】的邮件,经由联合培养计划最高级别的加密通道,直接送达了张诚的终端。
件人落款是——西北工业大学,空天科学与技术学院,院长,赵劲松院士。
邮件的标题触目惊心:【“玄穹”
项目遭遇理论绝境,恳请张诚同学紧急技术支援!
】
“玄穹”
项目?张诚眉头微蹙,这个名字他隐约有些印象,在联合培养计划内部流传的、层级最高的那份模糊项目清单中,似乎排在极前列,与某些国家级空天战略直接相关。
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能让赵劲松院士这样的人物,用上“理论绝境”
和“紧急支援”
这样的词汇?
他迅点开邮件,内容言简意赅,却字字千钧:
“张诚同学,冒昧打扰。
我‘玄穹’项目,旨在突破下一代高声飞行器‘主动激波控制与乘波体构型优化’关键技术。
目前,项目在核心理论环节——‘非平衡态等离子体激励器与复杂流场多尺度耦合建模’上,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具体而言:我们设计的等离子体激励器,在特定高马赫数(a>8)、大攻角状态下,其产生的低温等离子体与飞行器头部激波层、边界层生剧烈耦合作用,引流场出现无法用现有理论预测的‘低频高幅压力振荡’。
该振荡频率远低于流场典型涡脱落频率,振幅却足以导致结构疲劳、控制失稳,甚至热防护系统局部失效。
所有基于经典扰动方程、线性稳定性理论甚至部分大涡模拟(les)的尝试,均告失败。
现象物理机理不明,理论建模无门。”
“项目进度已严重受阻,后续实验与设计无法开展。
闻同学在解决跨尺度、强非线性及多物理场耦合难题上,有惊世之才。
兹事体大,关乎国家空天未来。
万望施以援手,盼复。
赵劲松。”
邮件下方,还附有几张经过高度脱敏处理的、但依然能看出问题严峻性的数据图:在平滑的激波压力分布曲线上,突兀地叠加着一种周期性的、幅值巨大的尖峰振荡,如同健康心电图上的致命室颤。
张诚的目光瞬间凝固了。
高声!
非平衡等离子体!
多尺度耦合!
低频高幅振荡!
每一个词汇都代表着空气动力学与等离子体物理交叉领域的最高难度挑战。
这远非他之前接触的任何项目可比,其复杂性、紧迫性及战略重要性,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量级。
他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回复只有简短的八个字:“收到。
情况知悉。
如何接入?”
片刻后,一个经过多重加密验证的视频会议链接了过来。
连接建立,画面那头,是一位身着朴素中山装、头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眼神锐利如鹰,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色与期待。
他身后是简洁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写满复杂公式的白板。
这便是赵劲松院士。
“张诚同学,感谢你这么快回应!”
赵院士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没有多余的寒暄,“时间紧迫,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会议室内,除了赵院士,还有几位看起来是核心骨干的中年研究员,个个面色凝重。
一位姓李的席科学家开始详细介绍困境。
他们展示的动画仿真和实验数据片段(脱敏后)令人心惊。
在模拟的高声流场中,当等离子体激励器以特定模式工作时,原本稳定的激波结构后方,会突然“孕育”
出一种诡异的压力波动。
这种波动仿佛拥有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