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言还想把一切当成自己因为压力而产生的幻觉和臆想症。
但是说服自己是最困难的,你总是忘不掉那种牵扯着你的事情,就仿佛它用一条丝线缠住了你的五脏六腑,把线头的引导端死死的把控在其手里。
许则言的脸色铁青,抬起眼还是无可奈何。
“地狱”
许则言的眉头蹙起,他不知道那到底得是什么样的地方
他想起那座名为蛾摩拉的城,想起那些干瘦的怪物,想起那几个斗兽场的怪物,和一个个石像鬼。
残破的记忆一点点撕扯着脑海。
许则言感觉自己像是被拉到了不知过去还是未来的时段,只觉得大脑无法控制的闪过一幕又一幕。
他看见那个斗兽场里叫做米莱尔的妓女拖着伤躯,浑身是血的跌入岩洞里的河流,鲜血把溪水染上了不安的淡红。
“相信我的……区区几百年而已,我不差这点时间回到家园的……”
一个美丽的金女人,穿着老式的美国海军军官制服,站在一艘缝缝补补的大船上,背着好像要生风暴的大海,冲着自己莞尔一笑。
“许则言……你知道的……我们可以改变这些的……”
赵青岚站在一片燃烧的废墟前面,身后破碎的房屋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那个美丽的女孩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此时却像是不凋的玫瑰,浑身是血,一只手握着一把左轮手枪,她的一只眼睛血肉模糊,已经在战斗中被搅碎了,另一只眼睛的眼眶中带着血泪,用那种鼓励且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只是不想……成为跪下去的人而已……所以我们这些弱小的人更要拼尽全力啊”
在那片燃烧的废墟里,女孩的手轻轻前伸,像是要抚摸许则言的脸一般她的声音轻柔,像是安抚着难过的挚友。
“到头来……人类的命就是这样,无论伟大或者渺小,无论心怀慈悲或者作恶多端,无论雄心壮志或者鼠目寸光……在终末的死亡到来……大家都要尘归尘,土归土。”
许延明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刚毅的男人脸上带着慈祥,眼神中带着悲哀和悔恨。
“去吧……为了自己活下去,离这里远一点吧。”
阴魂不散的教唆挑拨声不绝于耳,那个声音让许则言咬牙切齿。
“平凡者的血肉如何觐见钢铁王座上的皇帝?”
傲慢的嘲笑声。
只见许则言抬起头,周围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斗兽场的世界在快崩塌,一块块的世界分割成无数的碎片,如同玻璃一样霎时间爆炸,成为无数零星的刀刃碎片,仿佛要剑指于他。
那王座之下,伊达·约图斯披着黑袍,如同死人般苍白的脸上阴翳着不屑与傲慢。
愤怒……
原罪于血肉之躯上寄生。
许则言的心里被愤怒和惶恐不断接替着位置。
像是要把逞英雄的代价完全的体现给这个孩子,让他知难而退。
世界骤然破碎,骤然凝聚,腐朽的死亡之地在支离破碎之中再次变幻成了承载回忆的剧院。
许则言在观众台的过道处,呆呆的看向舞台。
舞台上没有别人,只有许岺一人。
穿着那件被染红的舞蹈服。
像是嘲讽着他的不幸……像是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像是张扬着无法约束不加掩盖的恶劣,妄为着,肆虐着。
“我操你妈!”
许则言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只想撕开捉弄他无情命运的咽喉。
“我管你是谁……你的捉弄到底有完没完!
你是不是傲慢到以为可以凌驾一切?你以为这种挫折便可以摧毁我?”
许则言的声音愤怒,他看向四周,一个个黑影凝聚在他的面前。
“无论是死亡还是什么都好,但你想让我认输,门都没有……”
许则言的眼睛里带着愤怒。
“这并非是嘲讽只是让你看清楚代价……冒昧的告诉你一句,幻境里的一切都还有弥补的机会,但是现实的训诫,这个代价过于高昂,你最好放弃,要不然这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愤怒,一口不服输的愚昧傲气就能平息的。”
从观众席上,一个人影缓缓站起。
许则言看不清他的脸,但感觉应该是一个高瘦的男人,他的全身漆黑,就仿佛是一个活了的影子。
“傲慢……愤怒……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