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受伤了?”沈纺注意到他动作迟滞。
“小事。”狐狸十三说。
李府,返回书房的李锋已是又惊又怒,他看着密室中空空如也的暗格,再低头一看地上暗色的血滴,狞笑道:“这小贼跑不远的,传令,即刻封城、给我搜!”
汇合点,狐狸十三再取出一枚刻着特殊花纹的木牌递给沈纺:“趁李锋还没下令封城、快走。东门的守卫队长跟我有旧交,这是信物。”
沈纺接过木牌,看了一眼正涌来的火把长龙和喧嚣声,忽而电念闪转,问道:“那你呢?”
“……我走不了了。”狐狸十三说。
他摘掉手套,指腹在侧肋伤口处抹了一把,举到两人眼前,那血液的颜色已经变成妖艳的淡紫。是毒。
他活不成了。
沈纺深吸了一口气:“好、这就走,告诉我你的名字,也方便来日为你立碑烧纸。”
他似乎愣了一下,镜头捕捉到一丝复杂情绪在他眼底极快地闪过,最终定格在释然上。他说:“不必了。”
霍砚舟最后回头深深瞧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一行人朝着尚未关闭的东门方向亡命狂奔。待到几人远去,狐狸十三长出一口气,微微晃了晃。他低头抹去手上的血液,重新戴上手套,调整腕上的袖箭。
绳镖出袖。
喊杀声已近在咫尺。
他转身迎向死亡的浪潮。
京都,北镇抚司。霍砚舟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深色疤痕。那包裹完好的铜匣呈上,铁证如山。
八百里加急密令飞驰辽东,李锋被押解进京,直奏御前,天子震怒。
着即刻处斩、抄没家产,夷三族。辽东涉案官员,不论大小,一律严惩不贷,此案震动朝野,辽东官场为之肃清。
到论功行赏的阶段,霍砚舟擢升北镇抚司镇抚使,深得上峰器重。京都局势错综复杂,北镇抚司案牍如山,辽东很快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地名。他不得脱身,只好修书一封送往辽东都司,交予沈纺,信中细细说了京都审案经过和李锋伏法的结果。
而沈纺也已升任辽东都司夜不收指挥佥事,依然不着官服,身姿挺拔如松。她与霍砚舟保持公文往来,提笔蘸墨、回信时字迹工整,条理分明,信末添了句内容一闪而过:“……反复搜寻,未见遗骸。”
最后一幕是城楼上,塞外长风呼啸而过,她极目远眺,从袖中取出叶片,凑近唇边。
一缕清越悠远的调子流淌出来,几个音符往复回旋,追上塞外亘古的长风,盘旋在空旷的天地间。镜头越过她的肩膀,飞向苍茫的草原,远处是一座孤独的烽燧。
这画面与电影最开始时无限重叠。
春天来了。
屏幕渐暗,唯有那吹叶曲调仍在,演职人员表开始缓慢滚动,待到最后,屏幕又缓缓亮起。
两个孩子背对着镜头坐在辽阔的草原上,男孩手里捏着一枚叶片,凑在唇边吹出简单清亮的曲调——与尚未终结的沈纺的吹叶曲调重合,成了一曲无言的双人合奏。
最后一段吹叶声渐渐淡去,画面定格在女孩侧头时露出的笑颜,阳光洒满两人肩头。随后,屏幕彻底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