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脸色阴沉得可怕,方云逸这番话,几乎是指着鼻子在骂朝廷昏聩,骂他乾帝不能容人!尤其是最后那“一道圣旨”和“派死士”的言论,更是将皇权与朝臣的遮羞布扯得粉碎!
赵元明胸膛微微起伏,显然也是怒极。
他没想到方云逸竟如此不顾一切,不仅敢翻八年前的旧账,还敢如此当众撕破脸皮!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龙椅上的乾帝,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权衡着利弊,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奉天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场朝会,已然彻底脱离最初的轨道,走向了无人能预料的方向。
而方云逸,这个看似病弱的少年,已然将他自己和整个方家的命运,以及八年前的旧账,都摆在了这奉天殿的赌桌之上。
整个奉天殿内,方才还因蛮族使臣消息而窃窃私语的群臣,此刻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一道道目光,惊骇、难以置信、探究、忌惮……复杂难言,尽数聚焦在那御道中,脸色病态、却脊梁笔直的少年身上。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将方云逸看作一个仅有十五岁、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他那番条理清晰、步步为营的应对,面对赵元明诛心指控时不疾不徐的反击,尤其是最后石破天惊般重提八年前旧案,以自身和家族存亡为赌注的凌厉控诉……
这一切,都已远远超出一个“病弱少年”所能为,甚至超出了许多久经官场老狐狸的胆魄和算计!
“此子……当真只有十五岁?” 不少大臣心中泛起同样的惊涛骇浪。
“他昨日入城便亮出紫龙令,难道并非冲动,而是早有谋划?是算准了今日朝堂之上必有一番刁难,故而先声夺人,以此令震慑宵小,宣告方家并未彻底倒下?”
“还有他今日这番表现……从最初虚弱惶恐,到后来的悲愤交加,再到最后图穷匕见般的尖锐指控……这哪里是任人拿捏的病猫?分明是一头隐忍多年、终于亮出獠牙的幼狮!”
“难不成……在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在伪装?那病弱的表象之下,藏着的竟是如此深沉的心机和……可怕的胆魄?”
想到此处,不少大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若真如此,此子之心性,简直可怕!
方家有此麒麟,不,是此獠牙暗藏的凶兽,恐怕……真的是要死灰复燃了!
赵元明胸膛剧烈起伏,儒雅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变得有些扭曲。他目光盯着方云逸,眼中的杀机几乎要凝成实质。
方云逸竟敢当众提及八年前旧案,这无异于在他心头剜肉,更是触碰到连乾帝都讳莫如深的禁忌!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就欲开口,声音已然带上可怕的愤怒,“方云逸!你——”
“够了!”
一声冰冷彻骨、蕴含着威严的断喝声,如同是九天惊雷,骤然炸响,硬生生打断赵元明即将出口的呵斥。
而发出这声断喝的,不是其他人、正是端坐于龙椅之上的乾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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