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滴水不漏的应答,绝非一个仓促间被推上朝堂的病弱少年所能为。这分明是经过深思熟虑,甚至可能预演过各种局面的结果。
“倒是朕,一直以来都小瞧你了。”
乾帝心中冷哼,一丝被愚弄的恼怒悄然滋生,“原以为是个随手可捏的泥人,没想到竟是块包着棉絮的硬骨头。”
“方家……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临到灭绝,还能冒出你这么个看似病弱、内里却透着邪性的麒麟子?”
乾帝原本打算借着赵元明的发难,顺势施压,看看能否从这个“意外”频出的方家子身上榨出更多关于北境之战的真相,或者至少让他当众出丑,挫其锋芒。
如今看来,这第一步,不仅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似乎还让赵元明陷入尴尬的境地。
“只是……”乾帝眼中寒光微闪,“今日既然将你召到这奉天殿上,又岂会让你如此轻易蒙混过去?”
短暂且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乾帝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依旧平和,却带着威严,目光首先投向质问方云逸姿态的赵元明。
“赵国公,”乾帝声音在大殿回荡,“你方才所言,关乎国本,涉及忠奸,非同小可。你指控方云逸通敌叛国,构陷……可有实证?”
乾帝的话语微微一顿,他心知肚明,赵元明若有铁证,早已呈上,绝不会等到此刻在朝堂上发难。这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和打压!
接着,乾帝时话音一转,语气中带上一丝看似劝诫,实则隐含警告的意味。
“须知,方家世代忠良,镇守北境,功在社稷。若无真凭实据,仅凭猜测,便行此诛心之论,恐寒边关的将士之心,亦有损朝廷体统。此有损方家清誉之言,还是慎言为妙。”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偏袒方家,维护方云逸,但落在精明的大臣耳中,却品出了别样的味道。
乾帝并未完全否定赵元明的指控,只是强调需要“证据”,这本身就给后续留下了空间。
而那“慎言”的告诫,与其说是批评,不如说是一种默许下的提醒——要动手,就得拿出能服众的东西来。
赵元明闻言,面色不变,只是微微躬身!
“陛下教训的是。”
“臣亦是心系北境安危,忧心国事,才有此一问。具体证据,臣仍在查证之中。”
赵元明轻描淡写地就将“指控”降格为“一问”,顺势便已滑了过去。
乾帝不再看他,目光转向脸色苍白,身形微颤的方云逸,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方云逸,赵国公有此疑虑,虽是暂无实证,但既已提出,朕亦不能全然置之不理。”
“毕竟,北境之事,牵扯甚大,张将军殉朝、数万将士殒命,总要有个明白交代。”
乾帝话锋陡然一转,抛出一个足以让整个朝堂震动的消息。“况且,朕这里,也得到一些消息。如今,蛮族派出使臣,正在宫中。”
“蛮族使臣在宫中?”
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