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
“这样的污名,恐怕是比八年前战败之辱更甚,永世都将难以洗刷。”
方云逸闻言,脸上不见丝毫波动,仿佛早已深思熟虑。他轻轻敲击着桌面,缓声道!
“赵先生有此所虑,正是关键之处。但正因如此,兀术鲁反而有可能会信。”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和飘雪,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洞察。
“兀术鲁不是傻子,八年前那场大捷来得太过蹊跷,他蛮军虽勇,但若无人配合,岂能如此轻易葬送我十万镇北军精锐?”
他内心深处,必然清楚我方家与朝廷、与赵元明之间早已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
我这因私仇而叛朝的动机,在他看来说不定顺理成章。此番献信,亦是试探,试探他兀术鲁对八年前真相,究竟知道多少!
“还有!”他转过身,目光如电,“经今日落霞坡一战,我显露部分实力,却又故意放走几个蛮族斥候回去报信。”
“他兀术鲁此刻必然已得知我并非简单病秧子,而是一个隐忍多年、身负武道、行事果决之人。”
“这样一个方家继承人,在遭受如此不公与迫害后,为复仇而行事疯狂、不择手段,在他想来,才更加合理?他至少会信上五成。”
他走回沙盘前,手指重重点在乌山关与铁壁关之间的通道上,语气斩钉截铁。
“至于通敌罪证……我自有后手,何况我又不会放蛮军越过铁壁关一步,对大乾百姓也造成不了伤害,敌军的诬陷届时又有何惧。”
即便这封信将来可能成为我的催命符,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只要护住大乾朝土上的百姓,催命符也不见得不是举兵的借口。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感到一阵胆寒,方云逸的做法,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离经叛道。
方云逸的声音继续响起,“只要兀术鲁认为我是在示好、并且有了表明合作诚意的投名状。他就一定会动心,也会按照我剧本走!”
听着方云逸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将敌方心理、自身劣势巧妙转化为诱饵和筹码,赵谦背后不禁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他看着眼前少年那苍白而平静的侧脸,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小子,怕是在决定去关外祭奠之前,就已经谋划好这一系列环环相扣的事情!
他从以身作饵开始,就在引导着所有人的行动。张怀远的刺杀,蛮族的监视,甚至周擎天的旧伤……这一切仿佛都成了他棋盘上早已算定的棋子。
他这是以身入局,走一步,算五步,当真是……有些可怕。 赵谦心中暗忖,只要对手被他引入这棋局,恐怕每一步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最终走向他预设的结局。
这份心机与谋略,简直远超其父辈!
厅内其他将领,包括周擎天和陈烈,也都沉浸在方云逸这庞大而危险的计划所带来的震撼中。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一场席卷北境的巨大风暴,正在这个病弱少年的指尖悄然凝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