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酷似的儿子,这些曾跟随方文远出生入死、侥幸活到今日的老兵,如何能不心潮澎湃,如何能不忆往昔峥嵘岁月?
周擎天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尖的酸意,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方云逸的肩膀,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好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他的手触碰到方云逸的肩膀,感受到那衣袍下的清瘦骨骼,心中又是一痛。
这孩子,比看上去还要瘦弱。
“周伯。”
方云逸微微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走,这里风大,别冻着,随我去关楼内说话!”周擎天揽住方云逸的肩膀,转身对周围激动的人群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该值守的值守,该休息的休息!云逸既然来了,就不会马上走!”
他的话音落下,一名亲卫即刻上前,将方云逸的马匹牵去马厩,人群这才缓缓散去。
但许多老兵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方云逸在周擎天等人的簇拥下,向着关内走去,目光中带着慈爱、感慨与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方云逸随着周擎天前行,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关内的景象。
与他想象的边关重镇不同,乌山关内一片破败萧索。脚下的道路是泥泞的土路,被冻得硬邦邦,又因人来人往而显得坑洼不平。
两侧的营房大多低矮简陋,墙体是土坯垒成,许多屋顶覆盖着茅草和破旧的油布,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偶尔能看到几间稍好的砖石房屋,墙壁上也布满裂缝。
时近傍晚,关内各处升起袅袅炊烟,但那烟色黯淡,带着一股劣质柴火和潮湿霉木的味道,远不如铁壁关内那股子粮食和肉汤的香气。
沿途看到的士兵,无一例外面容憔悴,衣衫褴褛。身上的棉甲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补丁叠着补丁,许多人连件像样的御寒皮袄都没有,只能将破旧的毡毯裹在身上,在寒风中缩着脖子,靠不停地跺脚来驱散寒意。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大多陈旧,枪矛的木杆磨得光滑,刀刃上带着缺口,弓弩的弦也显得有些松弛。
但就是这样一群看似叫花子般的军队,每个人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同磐石般坚守在这最前沿的阵地上。
一路上,不断有老兵停下脚步,默默地向方云逸行着注目礼。他们的眼神没有了最初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凝为实质的关切与悲悯。
他们看着这个与三将军如此相像的少年,看着他脸上那不健康的苍白,看着他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形,心中五味杂陈。
周擎天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向方云逸介绍着,“那边是伤兵营,条件差,药材也缺……”
“那是粮仓,你也看到了,只是已空,那是匠作营,现在也就勉强修补些兵器甲胄,打造新的……难了。”
他的声音沉重,带着一股子深深的无奈。
方云逸默默地听着,心中已然明了。
怪不得周伯他们会愤而扣押督粮官,这哪里是简单的克扣军饷?这分明是要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