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李文翰试探着问道。
李文翰则是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开口。“圣旨在行囊中,完好无损。”
“陛下之意,乃是安抚北境军心,赦免前嫌,并补发拖欠粮饷,令边军将士感念天恩,同心御敌。”
他的话音落下,张怀远与孙霸、吴先生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孙霸一直是个急性子,闻言已抢先一步开口。“大人!那些旧部骄兵悍将,目无军纪,扣押督粮官,形同谋逆。”
“若就此轻轻放过,且还足额发放粮饷,这岂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日后这北境,还有谁能治得了他们?”
李文翰皱眉,他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关节,但圣意难违,而且他此刻只想尽快完成这倒霉差事,平安回京。
“孙将军,此乃陛下的旨意,我等作为臣子,唯有遵旨而行。”
这时,那位一直沉默的吴先生,捋着山羊胡,阴恻恻地开口。
“李大人,孙将军所言,虽急躁,却也是不无道理。陛下远在京都,不知北境详情。”
“那些旧部,打着方家的旗号,桀骜不驯,早已尾大不掉。”
“此次若让其得逞,拿到粮饷,只怕气焰更盛,届时若与蛮族勾结,来个里应外合,则铁壁关危矣,北境危矣!”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更何况,赵都督曾有密信传来,言明北境之事,一切有他斡旋,绝不会让诸位将军难做。”
“陛下的旨意嘛……只要是事情办得妥当,出了任何纰漏,自然有蛮族、或是那些不服管教的乱兵来承担罪责。”
这话里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
赵元明授意他们,可以阳奉阴违,甚至不惜制造事端,将那些镇北军旧部彻底解决,黑锅则由蛮族或乱兵来背。
李文翰心中一震,他虽是文官,但也听懂了这其中的狠毒。
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想到赵元明在朝中权势,以及自己肩膀上的箭伤和昨晚的恐怖经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叹口气,闭上眼睛,算是默许。
即便他不同意又如何,这些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提及赵元明密信,那就足以证明,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一个弄不好,他怕是回不到京都去。
张怀远见李文翰识趣,心中大定,脸上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他看向吴先生,“先生足智多谋,不知有何妙计,可解此局?既要完成陛下的交代,又要永绝后患。”
吴先生捋着山羊胡,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声音低沉而充满算计感。
“将军,此事并不难。陛下既然想要安抚,那我们便做足表面文章。”
“明日便可大张旗鼓宣布陛下赦免旨意,并言明三日后,将由末将亲自押运第一批足额粮饷,前往乌山关犒劳将士。”
张怀远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吴先生,你这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若他们拿到粮饷,岂非更难对付?”
 
